黑衣人定定地站在两人面前, 用有些赞许的目光看着桑槐:“你能这么沉得住气, 确实不错。一看就知道是能做大事的人, 前途无量。”
桑槐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毕竟黎国之所以会这么快灭亡,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假如桑槐那些年没有在黎天誉耳边煽风点火, 也许黎国还能苟延残喘好些年。
桑槐听完这黑衣人的话后, 细细品味着,大约猜测出黑衣人此行的目的所在。他沉声问道:“听你的口气,你夜探宗人府大牢,是想与我们合作, 既然如此何不摘下面具?否则怎么谈合作事宜?”
纵然不知这黑人身份, 不过桑槐也能猜出一二来。
江王之前已经写信给了桑槐,表明立场, 当然此刻他也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笑了两声后,随即缓缓摘下面具。
此刻正值夜间,地点又是在宗人府大牢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气息。楚随衍着一身黑衣, 这无疑给他增添了许多杀伐气息,使得他看上去冷漠又疏离。
然而当摘下面具后, 呈现在桑槐面前的是一张极其白净又儒雅的脸庞, 鬓边微白,和蔼亲切。完全不像心思深重之人, 宛如邻家的教书先生, 又宛如是生活在山林之间的闲云野鹤。
这与他一身黑衣的形象格格不入。
桑槐知道今晚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定是江王一流的, 又看对方这幅白净儒雅的模样。想了想,总觉得眼前这人应该是江王的谋士才对。
桑槐问:“你是江王身边的人吗?”
楚随衍轻声一笑:“你只答对了一半,我不是江王身边的人,我就是江王。”
缩在角落头的黎天誉听到黑衣男人的自我介绍后,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人不是鬼,这才大着胆子从角落钻出头来。
而桑槐则愕然,狠狠愣住。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居然是江王?他万分诧异道,颇有些不可置信:“你就是江王?”
楚随衍微微颔首:“不错。小兄弟是不是觉得特别诧异,本王怎么会突然亲自来这宗人府?”
桑槐道:“确实很意外。但是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哦?”楚随衍微微眯起眼睛,好奇问道,“如何个情理之中法?”
桑槐回答:“王爷在信中说了密密麻麻的一番话,很想知道我们的态度,也很想得到我们的支持。但是我们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依照王爷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们不表态的原因所在。所以这么一想,你会亲自来这宗人府大牢也在情理之中。”
楚随衍击着手掌,掌声回荡在宗人府大牢的墙壁上,他又笑着称赞道:“桑公子果然聪明,本王佩服。本王向来最喜欢和聪明人交谈。”
“聪明人说话更不应该拐弯抹角,兜着揣着去互相揣摩心思太累了。既然如此本,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桑槐公子应该看过那封信,信上的内容正是本王此行的目的。”
桑槐还未接话,黎天誉便欢快说道:“我看过那信的内容,对王爷所写的非常赞同,江王殿下……”
凭借黎天誉这个愚蠢脑袋,他想不到更深沉的东西,总觉得那信上所写的条件十分诱人了。倘若他真能顺利离开宗人府大牢,能吃好喝好又有美女相伴,过逍遥快活生活。其实于他而言,当不当皇帝,复不复国,都无关紧要。
毕竟黎天誉的志向就这么短浅。
可桑槐不一样,他心中有更深沉的计谋。他要报仇雪恨,要将楚国的人千刀万剐,要将楚泱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