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抬头看了眼韩旭,嘴角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韩旭,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吧?”
韩旭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天一。
李天一笑着摇摇头,“你说的甲基苯丙胺,又名甲基安非他命,或者是去氧麻黄素,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化学式为c10h15n,属于bing的有效成分。”
韩旭跟着笑了,“你还挺懂理论的么!”
“这年头,不学点东西,怎么出来混啊!”
李天一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憋在那个出租屋里疯狂制du的场景,有些怀念,但更多的是厌恶!
韩旭很轻易便抓到了李天一目光中饱含的东西,“你干这个有多久了?”
“没多久吧,制了那么多货,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李天一回过神来,言语中却有一丝解脱的味道,仿佛在庆幸那两百多斤的货,没有流入燕城的市场。
“没有出手?都在那里了?”韩旭追问道。
李天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抬眼看着韩旭,很肯定地点点头,“制作那玩意其实挺容易的,只要有原材料就行了,不过销售渠道是个大问题。
我做了那么多,一直都不好出手!”
李天一说的是事实,像他这种初出茅庐的雏儿,想要找到一个好的下家出货,那个难度还是挺大的,而且必须承担非常非常大的风险!
“如果不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着急出手换点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抓到了。”
面对李天一淡定的话语,韩旭不置可否。
“你知道你做了多少bing么?”
“没算过,差不多有上百斤吧!”
“你做那么多,就不怕哪天事发了?”
李天一又笑了,“怕啊,哪能不怕啊,只不过搞这玩意儿,量多量少都一样,该死鸡儿脚朝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嘛,不拼一把,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韩旭想起之前李天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一大笔钱,疑惑问道,“你欠了不少债吧?”
“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么?”
李天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直接挑明了。
“我听说你把自己家的房子都赎回来了,那些钱是哪来的?”韩旭见聊得挺不错的,索性开门见山。
李天一又抽了口快要见底的烟屁股,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脑袋摇的蛮利索,“抱歉,韩警官,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
韩旭见李天一有些回避这笔钱的来历,顿时更加感兴趣了,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不太可能轻易套出话来,索性将话题又引到了李天一有些自傲的地方。
“行,不勉强,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出来那么多的bing么?其实我挺好奇的,一般人可没有你这个本事,说自学就自学会了的!”
李天一果然目光流露出了一种自负的神色,“实践出真知,其实制作这些东西,难度并不大,但是步骤却挺多的,差不多有十七八个吧,还要添加包括原料在内的七八种化学试剂,最后是调配ph值酸碱度,控制一下析出的甲基笨丙胺的纯度。
刚开始没什么经验,用量不好把控,不过干的多了,也就越来越熟了!”
“你雇佣的那三个人,有没有参与你的制作过程?!”
“他们就是打个下手,搬搬东西什么的,压根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李天一倒是挺仗义的,一字并肩扛了!
韩旭却是不置可否,因为那三个人一看就是瘾君子,一个个跟行尸走肉似的,看到那么多的货,还能不晓得是些什么东西么?
不过韩旭并没有叫破李天一这种看上去特别仗义的行为,反而继续问道,“做了这么多东西,你的那些设备呢?”
在兴中新村,只搜到了多达两百斤的成品,但是并没有找到李天一制du所用的设备。
熊大林他们猜测,那里只是其中的一个据点。
要知道这么大的量,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如果没有什么大型的设备,怎么可能轻易搞出那么大的量来!
李天一闻言不吭声了,似乎这句话问到了他的痛点。
“做那么多的货,原料麻黄碱的用量也非常大吧,你能说说你的原料和设备都是怎么搞到手的么?”
韩旭抓住这一点,准备深挖下去。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是制作几十上百克的东西,抛开原料来源不说,依靠一些简陋的设备,还是可以搞出来的。
但是李天一涉及的可是近两百斤的货了!
这个数字,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依靠那些简陋的设备,就可以制作出来的。
而且听熊大林说了,那些货的纯度相当高,已经接近于走私进来的了。
李天一似乎很清楚会被问到这些东西,开始没有之前那么配合了,三缄其口,不过对于韩旭,还是表示出了不错的友好。
就像是跟一个老朋友在闲聊一样!
韩旭见李天一不想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又将话题扯到了他千辛万苦赎回来的房子上。
“你家老房子的地段挺不错,不过好像你有很长时间没有过去住了吧?!”
对于韩旭表现出来的尊重,李天一还是挺受用的,只要不聊那些不想回答的问题,其他的都挺配合。
“地段是不错,我爸奋斗了大半辈子,才买了那么一个院子。”
李天一话语中流露出难得的怀念。
“你对那里挺有感情吧?”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我爸挺忙的,每天都把我关在那个院子里,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要说有感情,那可能都是些怨念了。”
“听说你们家隔壁不太干净?”韩旭试着将话题引向那个神秘的地方。
李天一闻言笑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韩警官,你是想说我家隔壁闹鬼吧?其实鬼不鬼的,我还不知道么,都是瞎传的!我在那里住了十来年,压根没有什么异常。”
“不是说,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还有婴儿的啼哭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