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环境很好,花纹繁复的地毯,灯红酒绿的折射灯光。
顶楼的vip包厢隔音很好,路千宁只能听见半开着门的包厢里传出来的嘈杂。
盛央央来到她身边,需要刻意压制着声音,才能确保不会被别人听见她们的谈话。
“路千宁,不管怎么说北周也曾经是你和北竞的心血,你总不希望北周就这么散了吧?这是北周重启以后收购的第一个项目,你们霍氏不缺这一个,能不能别参与了?”
难怪需要刻意压制,原来是说这么无耻的话。
路千宁被她挡在包厢门口,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包厢内奢靡的场景。
“盛总,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做慈善的,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着感情牌占便宜了?这让我觉得你又可怜又可笑。”
她整理一下工服,抬手推开盛央央,阔步走进去。
张文博连个招呼都没和盛央央打,跟在路千宁后面进入包厢。
包厢里传来寒暄的声音,不同腔调的‘路总’在不同人的嘴里喊出来,如出一辙的恭维。
盛央央走出包厢,关了门,沉思了几秒钟,朝外面走去。
钱总刚从洗手间出来,正洗着手,身后忽然多了一个身影,待看清楚是谁他扬起笑容。
“盛总,怎么没在包厢里等着?”
“钱总,我想请你跟我透个底,你究竟想把会所盘给谁?”盛央央站在钱总身侧,问的很直白。
直白到钱总身体僵住了,透过镜子跟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笑着抽了一张纸擦手,“盛总这话说的,价高者得啊,我这儿没有内定人选。”
“钱总还说没有内定人选?”盛央央轻笑着说,“你就是内定了霍氏吧,毕竟今天来的这个人里面,霍氏最有实力出高价了,而且路千宁掌管霍氏这么久,她相中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盛总要是就这点儿信心的话,那今天这个局也没有必要参加了。”钱总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双手插在兜里靠在洗手池边上。
他看起来有几分浪荡不羁,但那双褐色的眸底尽是稳重沉着。
干这行,出入娱乐场所多是必不可少的,但不代表每个干这行的人都有什么花花肠子。
例如钱总,他就是个例外,远比传闻中的靠谱多了。
但是显然,盛央央急功近利,对钱总的调查不够多,也不够细致。
“钱总,这不是我有没有信心的事情,而是想提醒钱总一句,你可以多拿捏路千宁一些,毕竟她到霍氏以后势如破竹,这股子猛劲儿让多少人都盯着她,等着看她笑话呢,对于霍氏来说收购你的会所只是一个小项目,如果她拿不下,那就太丢人了。”
言简意赅,就是让钱总为难路千宁。
在路千宁出现的那一刻,盛央央就确定自己收购的希望渺茫了。
钱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盛总,这有点儿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生意场上勾心斗角,不是常有的事情吗?我只是好心提醒钱总一句。”
盛央央淡然一笑,“至于要怎么做,是钱总自己的事情了,我先回去了。”
她冲钱总挥挥手,转身离开。
会所里人声鼎沸,路千宁没有喧宾夺主,坐在了比较靠角落的位置。
但扛不住有人主动凑上来打招呼,各种套近乎或生意上的寒暄。
回到包厢的盛央央没再靠近路千宁,识趣的坐在离她较远的位置。
也会有人时不时跟她聊两句,毕竟是唯二在场的女性,给她几分薄面。
很快,钱总回来了。
路千宁同身边的人结束了谈话,起身朝钱总这边走,“钱总,好久不见。”
“路总,好久不见。”钱总笑的十分灿烂,“以前见你,你还是周总身边的特助,那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跟周总夸你能干,果不其然,现在独挑大梁了。”
他这么一说,本就恭维路千宁的众人迅速顺藤摸瓜,对路千宁一顿夸赞。
也就是这会儿,盛央央才知道,原来路千宁和钱总早就认识。
所以她说的那些话,钱总非但不会放在心上,反而还有可能跟路千宁说。
她不在乎路千宁知道,只在乎又少了个给路千宁使绊子的机会。
室内光线很明,每个人脸上对路千宁的钦佩都一览无余。
群聊了没几句,钱总就转身和路千宁小声交谈起来。
“路总和盛总不和?”
路千宁立马就明白,盛央央跟钱总说了什么,“生意场上,大家都是对手,别谈和不和了。”
钱总笑着拍了拍腿,“是这个道理,不过亏着今天遇上的是我,若是换了别人……估计路总今天真要遭殃。”
女人在男人堆里混,不是强到让人不容小觑,就是必须忍的下气,吃亏。
至于吃什么亏,路千宁心知肚明。
她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冰冰凉凉的液体被洒在了她裤脚上。
她眼球微动,不等看清楚是谁,盛央央已经转身去抽纸巾了。
“对不起,路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过来敬你杯酒,没想到,你别生气。”
“盛总,我来。”张文博迅速走过来,没要她手里的纸,拿了两张新的过来,递给路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