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阙行脾气执拗,从体力和身高上完胜路千宁。
他要是真的想走,路千宁拦都拦不住。
看他青涩稚嫩的面庞十分认真,对视了几秒钟路千宁就败下阵来。
“好,我不通知他们了,那今晚你就在我这里歇着。”
盛阙行信任她,直接将手机还给她了。
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刺鼻的消毒水味让盛阙行的眉头紧紧皱着。
回到病房,看到她突然带了一个人回来,张月亮十分惊讶。
“我的学生,跟家里闹了一些小矛盾。”路千宁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下。
张月亮以前见过盛阙行,是当初盛阙行第一次去教育机构时。
但那会儿的盛阙行外表跟现在大不相同,所以张月亮没认出来。
“穿这么少?我这儿有衣服,先凑合一下,吃饭了吗?”
她一边从包里翻衣服一边关心的问。
盛阙行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张欣兰怔了几秒,然后从沙发上坐下来,不说话。
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没吃,路千宁直接把张月亮给她留的晚餐加热了一下。
“吃点儿东西。”
许是饿坏了,盛阙行扭捏了下,就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上了。
但张月亮给他拿出来的外套他没穿。
虽然答应了不通知周北竞他们,但路千宁还是悄悄的给周北竞发了条消息。
【盛阙行在我这儿,你们放心,等我开导开导再过来接他,他情绪有些不稳定。】
很快周北竞就回了消息过来,【好。】
发完消息,路千宁迅速将聊天记录删除了。
她将盛阙行安置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可盛阙行说什么也不肯,非要打地铺。
“你比我辛苦,还是你睡沙发吧,我是男生,睡地上就行。”
从地上铺了两个小软垫,拿了床薄被,他就这么躺下来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路千宁也没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
水钢琴别墅。
周北竞从车上下来,皎洁的月光将他笔挺的身子拉的很长。
他阔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锁,身后是紧跟其后的盛央央。
“北竞,你告诉我他到底去哪儿了?既然找到了他了,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
“他不愿意回来,让他冷静冷静吧。”周北竞将车钥匙放下,换了拖鞋缓步进屋。
盛央央依旧是风风火火的,连鞋都顾不上换,“他是不是闯祸了?你老实跟我说就行,我能接受的了!”
周北竞眉头紧蹙,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捏了根烟放嘴里点燃。
“我不担心你接受不了,是他真的不愿意回来,你又跟他说什么了?”
屋子里只开了玄关的灯,他的烟支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烟味蔓延开。
淡淡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霎时间就让盛央央没了话。
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就是家教的事情,他坚决不换。”
“那你就没考虑过自己有问题?”周北竞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转身开了灯。
走到沙发上坐下,掸了掸烟灰,“能把他收服了,也是一种本事,最起码这一点路千宁做的比你好。”
盛央央低着头不说话,紧抿着的唇透露着她的倔强。
“这毕竟是你的事情,我的话仅供参考,我建议你让盛阙行冷静两天,你要实在不愿意我现在就把他弄回来。”
周北竞语气淡然,他毕竟不是盛阙行的亲人。
他知道路千宁是为了盛阙行好,但盛央央脾气执拗,他们身为外人只能尽力不能强求。
良久,盛央央沉一口气,从他旁边坐下,身子陷在沙发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我真的没有见过比他还糟糕的人。”
“他跟你不同,这些年他怎么过来的你比我清楚,人不是一下子变坏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变好的。”
周北竞抽了最后一口烟,言尽于此,把烟灭了丢进垃圾桶,转身就想往楼上走。
“等等。”盛央央迅速起身,快走了两步追上他。
严肃的目光跟他对视了两秒,忽的就笑了下,“你跟小阙的家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周北竞一手搭着楼梯扶手,一手插在兜里,黢黑的眸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
“什么叫特殊的关系?”
“臭小子,还想瞒着我?她以前是你的助理,我听说了些一些风言风语,以前没放在心上,可是你千里迢迢把项目挪到温城来,不光是为了躲伯父伯母,更多的是为了来找她吧?”
盛央央双手抱臂,洞悉一切的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能猜透他的心思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