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陆长安唤了一身衣袍,梳洗好后出来了,他脸还有些红,走路晃悠悠的也不稳。抬头见柳云湘看他,忙惭愧的低下了头。
柳云湘倒了一杯茶,推到她对面的位子,陆长安看了一眼,便过去坐下了。
“谢谢。”
柳云湘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陆世子,我以茶代酒,敬你昨日的救命之恩。”
“不不,云湘姑娘言重了。”
柳云湘喝了这一杯茶,“好了,客气过了,世子与我说说吧,你在宁州发生什么事了。”
“没……”
“借酒消愁愁更愁吧?”
陆长安怔了怔后,无奈的的笑了笑。
“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受。”
陆长安端起面前那杯茶,举起来喝了,这才道:“宁州一桩灭门惨案上报京兆府,京兆府府尹派我去调查。这被灭门的是一户裴姓人家,时代行商,乃是宁州的富户。这裴家上下包括主子和奴才一共十余口人,一晚上血流成河,当官府赶到的时候,还有一位六岁的小姑娘还有口气。我赶过去时,那小姑娘被吓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便在原收集的线索下,再顺着一些蛛丝马迹去查,很快查到一人,左令宇。这左令宇爱慕裴家小姐,然裴家小姐自幼已经订亲,而且和未婚夫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因此裴家拒绝了左家的提亲。出事前两日,裴家曾去官府状告过左家,说左令宇强辱了裴家小姐,但当天裴家说是误会,忙将案子撤了。两日后的晚上,裴家被灭门。”
“所以你怀疑是这左令宇?”
“不是怀疑,我找到了很多目击证人,皆是裴家的左邻右舍。可当我要抓这左令宇回府衙问案的时候,当地知府告诉我,这左令宇是户部尚书的孙子。”
“那又如何?”
“我问了与你一样的话。”陆长安低头笑了笑,“但这话问得委实天真,等我把那左令宇带回府衙,那些证人却统统改口了,说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凶手。”
“后来呢?”
“后来……”陆长安抱住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一家一家去找那些证人,他们显然都怕左家报复,但在我一再保证他们安全的情况下,有两个人愿意去指证凶手。可当晚,这两个人家里失火,一家四口,一家六口,全都被烧死了。”
柳云湘不由脊背发寒,“这左家也太猖狂了!”
“更猖狂的还在后面,那裴家不是还有一个小姑娘还活着,只是神志不清了。经过一段时间治疗,情况慢慢在好转,我怕这小姑娘也遭到灭口,便将她安置在我住的驿馆里,可有天晚上,她还是死了,溺死在了驿馆的池塘里。”
“我越往下查,越多无辜的人被害死,最后只能将这案子定为悬案。”
柳云湘默了片刻,道:“你还要往下查吗?”
陆长安摇头,“不查了。”
“为何?”
“怕了。”
“被害死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
“世子,不要轻易放弃,你是他们唯一的指望。”
柳云湘话音刚落,丹青在外面喊:“呀,好多乞丐往咱们这箱子里跑过来了!”
柳云湘跟着陆长安出门看,果然见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拼命正这边跑,其中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孩子。
“救命!救救我们!”跑在最前面的瘦弱男人喊道。
柳云湘再定睛一看,这些人脸上都起了大片的疹子。
丹青也看到了,急忙喊道:“这些人身上带着病,快、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