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这才闭了嘴，任由赵春娇拉着自己进了屋。
走进屋子里，没等赵春娇招呼，程易就自己拉了凳子出来，坐下，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她。
林晨虎也慢吞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喊了一声：“姐夫。”
程易也没多说，拿着手里的字据，拍在了桌子上。
啪嗒一声响。
叫林晨虎和赵春娇缩了缩脖子。
“今儿个还钱的日子，妈你和晨虎怎么没上门？我早早等着了，结果你俩没来就算了，也没托人带个信儿过来，我只好自己上门了。”
他叹口气，又揉了揉眉心，摊手道：“一千块呢，可不是小数目，妈，晨虎，我钱现在全都扔去进货了，手里头是真没钱，你俩这钱要是不还，我可真就得报警了。”
赵春娇一瞬间头皮都炸了！
“咋能报警？可不能报警！”
赵春娇绷紧身子，瞪大眼，像是一只炸毛的鸡。
“你三弟可还没结婚呢！这要是报警了，他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还怎么过日子？叫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
赵春娇是万万没想到程易居然会说出报警的话，一下子气焰就消了一半。
“好女婿，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儿都好说，何必闹得不愉快？手心手背上都是肉，都是一个胳膊上的，要是真的闹大了，你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赵春娇苦口婆心的说。
说了一大堆，程易却仍旧笑眯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妈，说多了没用，我就问你有没有钱还？能不能还？”
赵春娇彻底蔫儿了。
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半晌才摇了摇脑袋。
“真不是我们不乐意还，这衣裳，压根就不好卖，压了一大堆都没卖出去，我们咋还呀？”
林晨虎终于也开了口。
“姐夫，明明咱俩卖的都是一样的衣裳，为啥你的就紧俏，我的就没人买呢？衣裳买来七八天了，就卖出去几件，还是减价卖的，本钱都没收回来，我们，我们哪儿有钱呐？”
林晨虎越说声音越小。
程易盯着他，又看了一眼赵春娇。
“所以，就是没钱还，是吗？”
赵春娇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会儿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
只能点头承认，然后眼泪哗啦啦的往下开始掉。
“实在是还不上了，好女婿啊，你就宽限宽限，我和晨虎慢慢还，成不成？报警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做呀！也别叫那些街坊邻居知道了，不然我们还怎么做人？”
赵春娇越哭越大声。
程易坐在桌子旁，盯着哭得欢快的赵春娇，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林晨虎，知道时机差不多到了。
当下，他伸手，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开口道：“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林晨虎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赵春娇也一下子止住了眼泪。
“咋？可以商量？”
赵春娇怔怔然重复了一遍，旋即眼睛一亮，道：“要怎么样，你说！只要妈有的，指定能答应！”
赵春娇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件事，一是要钱，二是要面子。
这钱没了，还能再挣。
自家男人也不是个没手艺的，跟着别人做小工，做瓦匠，水泥匠，都可以挣不少，比那些吃公家饭的还多。
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