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顺着树林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转向另外一条路。
那一条路跟田地连着,应该是在山上的地。
商定好路线之后,大家立刻出发,各司其职,小心而快速地穿越这片树林。
小宕村整个村庄藏在一座深山里,而要进入这座深山,还需要翻过好几座山。
除了稀稀疏疏的村庄,最多的就是各种树林草地,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毒虫、毒草让人防不胜防,更不用说复杂的地形。
除了这些,弯弯绕绕的河流和成片成片的田地,一个从来没有摸索过小宕村的人,想要只靠自己的力量出去,简直不要太难。
更何况,她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郦枳没有陈宣娇逃跑的记忆,只知道她曾经逃跑过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都被抓回来了,等待着她的就是更加狠毒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陈宣娇还是没有放弃,而是决定直接跟他们同归于尽。
郦枳没有办法评判陈宣娇的行为,如果换做是她,面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形,她也很难肯定自己会怎么样。
鬼怪世界里面一向喜欢黑漆漆的环境,这里也不例外,越来越昏暗。
刚开始还能看到远处的影子,后来连脚底下的路都看不太清楚了。
没有任何照明工具,想要看清脚下的路,又走正确的方向,还是挺有难度的。
郦枳一边尽量很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什么发出很大的声音,一边留心着周边的环境,在脑海中尝试勾勒出一幅大致的路线图。
眼下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迷路且遇到小宕村的村民,时间限制应该是还是挺宽泛的。
刚开始郦枳还挺焦虑,因为觉得兼顾这么多,做事情难免就畏手畏脚,后来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就算迷路,最多再多花点时间把路找回来,就算遇到村民,大不了跟他们拼一下。
他们又不是赵常德和那什么赵青刚。
郦枳想,哪怕刘阿曼来了,就凭她也许还能跟对方对上,应该问题不大。
沉默着在这种地方赶路确实会让气氛变得很压抑,但是郦枳一时之间也不想打破这种沉默,反而还觉得这样比较安心一点。
但是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别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听说谁家又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青刚家的又跑出来了。”
“我看啊,就是青刚他们一家太善良了,要是搁我手上,哪里还会让她跑第二次,直接打断腿,想跑都跑不了,再吵,就用药灌下去,人就说不出来话了。”
在这两个人刚开口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提前做出了准备,隐蔽在树林后面,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宕村已经从里面完全烂掉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郦枳已经窥见了许多无辜女性血淋淋的下场,被肆意践踏,粗暴对待。
她木着一张脸,舒缓自己的呼吸频率,保持着冷静。
等到两个人越走越远,三人立刻恢复原状,继续前行。
郦枳强迫自己冷静,刚想往前走却被顾屿拉住,只见对方俯身观察了一下之后,立刻得出结论告诉他们:“前面有人。”
他们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没有人走出来的路,而是他们自己穿行创造出来的路。
可是前面这一片不对。
前面突然就出现了一片被人走过的路,仔细一看,还能隐约看到它一直连到路边,又延到前面一片。
可想而知,有人从路边到这里,往前面走,看着这边似乎是想要遮掩一下痕迹,但却很粗糙。
那么,前面到底是谁?
这边已经快要连着田地了,也不知道这边的田地里面还有没有人,也有可能田地旁边还会有小房子和狗看守。
顾屿当机立断,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从一个很狭窄的路直接走到另外一边去。
跟原来的树林路不一样,走这边恐怕要翻过一座小山,翻过去之后还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根据现在所处的地方分析,翻过去之后再走一段,应该能找到跟原定计划的田地那块的路。
就是不知道中途还会发生什么。
郦枳没有多加考虑,直接转身走了另外一条路,不就是翻过一座山吗,又不是什么高山或者雪山,没什么可怕的。
说是翻过一座山,其实也就是绕了一条远路,难度只在于会不会偏了方向。
这次的鬼怪世界里面的鬼怪还没有完全现身,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少不了一次正面交锋。
郦枳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赵常德看着年龄挺大了,方夕对上他应该问题不大。赵青刚一看就挺凶猛,只能交给顾屿,只希望别再出来什么赵青山和赵青仓。至于刘阿曼,郦枳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的笔记本,觉得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对于那些男的,她没有胜算,因为他们完全没有良心可言,只会用武力和暴力来证明他们的威严。
可是刘阿曼不一样,她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又是女性,更何况,她的来历也有可能是她的伤疤,从她的过往找突破口,也许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后悔之前一直找不到时间把整个笔记本翻一遍,不然这黑灯瞎火的,等会总不可能一边对付刘阿曼,一边翻笔记本找她的弱点吧。
这也太扯了。
这一条路的树枝叉叉很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划到,郦枳还好,稍微躲一下就能避开,顾屿和方夕两个大男人就不怎么容易了,时不时被戳一下,到后来两个人都不在乎了。
两个人不在乎,郦枳却皱着眉毛看着顾屿蹭出来的一堆擦伤,有点生气:“你们都看到这树枝上面有小刺了,也不躲着一点,万一这上面的刺有毒怎么办?”
这一片树上面的树枝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刺,挨到人身上还挺疼,次数多了全是一个个的小伤口,本来就穿着短袖裸露着大量皮肤,这样一来就更加明显了。
郦枳知道,顾屿纯粹就是懒得躲,在他看来,树枝上面的刺能有多大伤害,被刺就被刺,而且躲又不是只躲一下,一直躲来躲去浪费时间和力气,还不如放任不管。
这也是郦枳有点生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