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问题吗?”
楚呈说话时, 偏开了头,稍稍避开了些, 耳边的灼热却从脖颈一直传递到他心里,他有些多余的担心,只希望自己的耳朵不要太红。
反正害羞什么的,只要绷紧脸,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也能说是因为天气热。
楚呈认真地把一颗还很热乎的栗子剥开, 认真地想。
“还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容月看着远处似乎在呼喊她丈夫的女子,问身旁的楚呈:“你认识陆家的人吗?”
“我知道陆灵均。”楚呈道。
听到这,容月把脸转向楚呈,微微有些惊讶,“陆家二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陆灵均就是那个傻子二少。
“十年前, 我爹娘在双溪游历,那时候陆灵均虽然只有十岁, 可已经是当地有名的小天才了,我爹娘为了挫一挫我的锐气, 还特地写信回来夸赞了陆灵均一回,说假以时日, 他必定是同辈中最出色的修行者。”
“我那时候心里不服气…”楚呈自小在修炼一途上也是个天之骄子, 他满身锐意,骄傲自得,自认同龄之中没人能比得过他的,对父母的话当然也保持怀疑的态度,“所以,之后我找了个机会来双溪找陆灵均, 想知道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后来,你见着他了吗?”容月没想到这陆家二少爷和楚呈居然也有些来往,有点好奇。
“嗯。”楚呈点头,“但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出了事,一场高烧把一个天才变成了一个傻子。”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无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丝可惜。
“我见他的时候,他好像才十一二岁,大冬天的穿着雪白的单衣,睡在雪地上装死,一张脸都冻僵了。”楚呈回忆起那个卧在雪中的小少年,眼带惆怅,“我那时就想这人莫不是傻的吧,大冬天趴在雪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又见他模样生得好,眼神清澈,不像个傻子,便以为只是年纪小了些,未脱稚气。”楚呈缓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走过去问他在做什么,一开始他并不搭理我,后来禁不住我一直问,才闷闷的说自己在抓鱼。”
“说是家里的兄长想吃鱼,他就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冰抓鱼。”楚呈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是满脸无奈,“那时我也多多少少看出了那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便告诉他其实可以用法术破开冰面,不用这种蠢办法。”
“后来我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就是陆灵均。”楚呈的目光投向远处的荷塘,眸子低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变成这样,这比试当然也没比成。”
“我昨晚客栈的时候,听说陆家为他寻了一门婚事。”楚呈看了一眼静立在岸边的女子,转头望向容月,问道:“她就是二少夫人?”
容月轻轻点头。
两人说话间,见一人从水间跃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和里衣上都沾着淤泥,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截藕,那截藕和一般的莲藕不一样,通体是红色,日光一照却反射着温润的色泽。
“娘子,你看,这就是郑伯伯说的红藕吧,我把它送给大哥,这样大哥的病就能好了。”
聂青萝看着浑身湿透的陆灵均,皱起了眉,她不知道这红藕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不觉得陆灵蕴会高兴见到他的傻子二弟在他跟前晃,聂青萝对这两兄弟的之间的情分看得很清楚。
但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看不清楚,一心认为她的大哥还是小时候那个会给他买冰糖葫芦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