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闻不是善于逗乐的人,嘴里说着好笑却无人真笑出声。
还是花妖捧场,咯咯笑了两声,“那后来换人了么?”
“当然没换成。”苏星闻笑道,“也不知相夷族要迁几次国都,次次迁次次布阵,不能每次都拿新的灵石新的法器,只得去旧都城拆了旧的再到新国都布置,来去随意耽搁就是几年时光,这烫手的山芋谁肯接,只得他一人费神来去,那怨气直冲天际。”
李挽心也跟着笑,却是了然的微笑。
“每次去北辰,大师兄都要讲这个笑话,第一次听好笑,再听几次耳朵不知不觉就起茧子了。”
苏星闻也不恼,与她对视道,“我看你这么开心,应该还没听腻味,不如我再多说几遍,叫你耳朵起了茧子,下次听不到这些,省得来拆我的台。”
一应一答,将两人数百年的交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挽心还笑着,花妖抿了抿嘴,人往苏星闻身侧靠靠,与他胳膊贴着胳膊,垂目不再说话。
活脱脱的修罗场。
连陈月蓉都感受到诡谲的氛围,咧开的嘴缓缓合拢。
叶成蓁手摩挲着茶杯,笑得别有深意。
苏星闻尤不自知,扬眉对众人,“我说完这件趣事,你们一个个反倒不笑了。难道我讲故事这么差,连好笑的事都能说得不好笑?”
无人应答。
李挽心伸手去取茶,花妖靠在他肩上闷不做声,陈月蓉趴在桌上装发呆,叶成蓁摩挲茶杯不说话。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哪能呢。”
陈飞扬一手举着茶杯,客套地笑着应和,藏在衣衫里的手肘趁人不注意悄悄撞了撞旁侧的叶成蓁,让她收敛些眼神,朗声道,“因我与月蓉来自猎城,就在奈川边上,故而想起老人曾说过的话,说我们那儿以前曾是北辰的国都。原以为是玩笑,如今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他提的点,叶成蓁没曾细想,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其中有故事。
苏星闻见多识广,闻言直道,“不错,当年北辰初建都,就在如今的猎城。那时候没这么讲究,建了庞大的院落,人能在此间生活便足够。后来屡次迁都,溪临这个名字逐渐被废止,变成如今的猎城。”
“说起来,相夷族有三姓:魏、离、陈,曾说迁都时陈家先祖惧怕魔族来袭,留有遗脉镇守猎城,你既姓陈,不会就是陈家后世的血脉吧?”
一件往事竟牵连到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