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庭虽为大师兄,杂役弟子却不归他管,
这些弟子都是由大衍天晟统分配,每个山峰轮流干上几年,若是能得峰主收留才算正式入了外门。轮流数年后无峰收留,则被送回九宫山当杂役,日后是去是留就看各自造化了。
陈飞扬是新一批杂役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可惜资质不算好,落于末流。本该被拒之门外,连成为杂役的资格都没有,因他表妹陈月蓉被宗主沈归风看重,劝了师叔月不离收入门下,连带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挤下他人名额,成了内定的外门弟子。
大概因为这个,其他杂役看他不顺眼,时不时便来挑衅。
陈飞扬年少气盛,受不了委屈,气不过时便伸出拳头。他修为高打人狠,硬生生将自己委屈打成别人委屈,即便查清真相,也没减轻多少责罚。
时间长了,两方越闹越过分,直到柳春庭看不过眼将带头挑衅的和陈飞扬一同罚去后山。
另一人至今还在思过,陈飞扬因是受害者被先放出来,又被那人的同伴挑衅,闹出刚刚的事。
柳春庭抬起头,眉宇微皱,“看来他们还是不长记性。”
“非但不长记性,怕是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焦小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我看那陈飞扬老实能干,不如把他留下来谴走其他人,让九宫山再送批过来?”
柳春庭合上册子,“没这么简单。”
“我听九宫山执事长老抱怨过,陈飞扬因挤下原本的弟子,惹来那人同伴不满,因而被人联合排挤。偏偏他气不过,出手伤人,打得太重,又因陈月蓉关系被轻轻放过,这才惹来众怒。就算让九宫山再送批,免不了重蹈覆辙。”
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犯错,那定是他的错。
若是一群人对一个人的犯错,别人便要想是不是他的错。
那些杂役平日里勤勤恳恳,做事认真,唯有在这件事上要跟他不对付。执事长老很头大,根本不想理谁是谁非。他没理由为陈飞扬一人赶走那么多杂役,又不能怪罪无过错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
拖到现在,反倒使情况越来越糟。
除非陈飞扬能成为内门弟子,摆脱这样的环境,否则等这批杂役升为外门弟子,日后只会越来越排挤他,直到将他赶出大衍天晟。
“唉,说来说去,当初若是多留人,也不至于弄成这样。”焦小语叹道。
“规矩不可废,能多留人,就会有人想多留十人。长此以往,门规成了废纸,谁还遵守?”柳春庭比他看得深,“修仙本就是与天争寿,资质机缘皆不可少。那人没被收下,是他机缘未到,怨不得旁人。”
“可惜,身处其中的人并不这么想。”焦小语耸肩,有些惋惜,“我还挺喜欢他的,能忍,换成旁人,怕是不到半年就请辞下山去了。但这样下去,估计也撑不了几年。”
柳春庭将册子放回桌上,透露最新消息,“不用担心。明霞真人与她弟子要来大衍天晟,宗主提前命人清扫了青玉院,还挑选出外门女弟子过去照料。我趁此提议执事长老,把陈飞扬打发过去青玉院看门,他答应了。”
“好事啊。”焦小语拍手,“大衍天晟人少事少,青玉院离月师叔的住所又近,有陈师妹看着,那些人不敢再这么放肆。”又有些迟疑,“月师叔能答应吗?”
在陈飞扬第次与人打架时,陈月蓉就想把他调去大衍天晟峰。
奈何她师傅月不离是个冷情冷心之人,若不是沈归风执意要她收下徒弟,也不会收陈月蓉入门。因而月不离与陈月蓉关系并不亲密,只在修行上是师徒,日常却比普通人还要陌生。
陈月蓉大着胆子求到她面前,被她句外事耽误修行为由拒绝,不但不准她提,还放出话不准陈飞扬入大衍天晟峰,以免耽误陈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