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如此模样,算是找回来一点熟悉的感觉。
她压下骤然生起的直觉,笑道:“无碍。”转而提起手中的东西:“瞧!我没忘记承诺吧,我说过会来看你就一定会来的,不骗人。”
时间转瞬即逝,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繁枝茂叶散落在地上,闪烁着细碎地银光。
两人坐在洞口,看着日渐西下,漫天烟霞晕染天际线,倒映出一幅人间烟火图,最后一点点被浓墨的夜所侵蚀殆尽。
望着星空,纪凝谙抬手昂头饮下一口竹清酒,入喉清醇不浓烈,回味甘甜。
然,一旁的极玄正偏过头一眼不错地望着她,忽地,眉间微拧。
而后佯装无意提起:“师父,弟子常见您戴着一只青玉素簪甚是雅致,今日怎的不见?”
闻言,纪凝谙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发髻,恍然道:“哦…嗯…不见了。”
她撒谎了,这要是她说因为没钱,把簪子拿去抵了,怎么听都有失形象啊。
听言,极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别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再尝尝这桃花酥,你应该会喜欢吧?”
看着他露出一丝疑问,纪凝谙撑着下巴笑道:“小孩儿不都喜欢吃零嘴嘛……”
这话说的,极玄口中的桃花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了,一张嫩生生的俊容浮现出些许的窘迫。
纪凝谙扑哧笑出声,摆摆手:“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喝点酒,别噎着了。”
极玄听话地仰头抬手把竹清酒往嘴里送。
她斜视望去,眉眼俱笑,仰头同样灌上一大口的竹清酒,垂眸间的视线一顿,将手中的酒往旁边随意放置,站起身来到他身侧。
纪凝谙低头俯视,伸手拂开他落在脸颊的发丝,被主人随手束起的发凌乱无序,一头乌黑柔顺的墨发就这么被随意对待,就连衣襟都有些歪斜,可见他对自己是有多粗糙。
温热柔软地指尖拂过脸颊,撩起一阵灼热,藏在那处皮肉下的血液仿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开始发烫发热,淡淡地红晕瞬间攀上肌肤。
骤然靠近的纤细身体,有竹清酒的清甜醇香、有桃花的芳香、有独属于她软甜馨香,顷刻间几乎让他有些飘飘欲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突然,他腹中涌上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迫使喉咙间不断吞咽唾沫,嘴里的犬齿也开始瘙痒起来,大脑神经传来的讯息告诉他现在必须要吃点什么。
极玄缓缓仰起头,一双黑眸跟魔怔了一样紧盯着她移动,眸中闪过一丝蓝绿色暗芒。
“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一声轻柔地嗔怪,近在咫尺,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纪凝谙没有丝毫的警惕心,毫无察觉地伸手将他头上的发带取下,乌发失去束缚,披满双肩,随着风又飘舞在空中。
她望着手中陈旧又粗糙的灰色发带,嫌弃地蹙起眉。
“这发带可对你有何特殊意义?”
她把发带搭在臂弯处,双手做梳,由上而下打理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十指温柔地拂过他发缝,一下又一下,很舒服,很放松。
整理好后,纪凝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条绣着银白君子兰刺绣的白色发带,给他束上,最后固定好,华美的发带再加上整齐的头发,一瞬间都变得容光焕发,少年朝气蓬勃。
许久未见他回应,纪凝谙弯下腰对他对视,看他一直看着她,好奇道:“发什么愣?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呢……”
“我刚刚问你的话,听见没有?”
骤然凑近的绝美容颜,让极玄迅速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什么?”
纪凝谙好笑地扶额:“想什么呢!我给你换了个新发带,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啪的一声响指,纪凝谙凭空变出一面空中镜,极玄微微偏过头,看着垂下来随风摇曳,有着精致刺绣的发带,忍不住伸手抚摸。
“喜欢…很喜欢……”
“多谢师父。”
她回到位置坐下,笑了笑,“喜欢就好。”旋即拿起一旁的竹清酒一饮而尽。
这酒喝着醇香清甜,但后劲贼大,醉意上来挡也挡不住,偏偏纪凝谙酒量不好还爱贪杯,再次望向他时醉眼朦胧。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