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渴了。”
李恪听完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给李承乾倒水,此时的李承乾站起身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然后拿起李恪的试题看了看。
“哥~喝水。”
李承乾接过李恪递过来的水目不转睛盯着纸张说道:“谢了~你这段答的可以,但灾后处理这里有些纰漏。”
“哪呢?”
“卫生,大灾之后容易发生大疫,预防为主,治疗为辅,公共卫生一定要注重,以这道题为举例,若一人一日排便为半两,这十万灾民若得到安置之后就是几万斤的排泄物,怎么有条理的安排,既不影响土地和水源,又能保障百姓的身体健康。”
李恪认真的点头说道:“恪受教了。”
“集中处理,登记造册,分而聚之这里答的都不错,能把有技术的工种和普通工种区分开来,妥善安排工作,这一点就答得很好。”
“嘿嘿,大哥谬赞了。”
李承乾放下杯子说道:“若赈灾发放粮款,你要如何杜绝或者防范官员贪污的问题你没能做出来,你写的上下具细要通过你的审查,十万灾民一天你能问多少个?就算是抽查,每人少拿半文,会有百姓跟你说?每日款项就有五万文不翼而飞,赈灾一月下来就有一百伍拾万文不翼而飞,若在折损上做手脚你怎么办?购粮动手脚你怎么办?在发放时找人假装百姓领取,然后倒卖赈灾粮你怎么办?”
李恪懵了:“这…,愚弟着实想不出好的对策。”
李承乾笑着说道:“贪污挪用这是千百年的难题,我们要做的是确保百姓的衣食住行。”
“望大哥不吝赐教。”
李承乾指着一段说道:“就以这段为例,在原有的基础上将百姓每日所做的工事记分,以村为单位建立生产队,将所有工事开诚布公,如开垦一亩记一分、运送多少物资记一分等,每分能换多少工钱,怎么结算怎么领取,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大哥,若是有人谎报记分,贪多冒领如何应对?”
“还记得香皂的包装吗?”
“水印?”
“嗯,用水印票来统计入库和出库。”
李恪则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这样不行。”
“怎么说?”
“一是成本高了,二是有人在纸票上胡乱写数额就可以领取灾款了,三是村为首还是以镇为首?以往都是由户部派人在百姓田野间纳税,虽说慢了些,但有造册在,按造册名单进行纳粮,名单上还有画押手印,镇上内库的出库和入库都有明细,只是运到国库的纳粮数量对不对就无法保证了,若是我,我就在折损上做手脚,在良田和劣田记录做手脚,在记录出入的账本数额上做手脚,在户口上做手脚等等。”
李承乾有点意外,拍了拍李恪的脑袋赞许的说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居然会举一反三,我们家出了俩天才,一是学术妖孽一个是政务天才。”
李承乾是打心里认同李恪,他才七岁,七岁即然能想出这么多道道着实令人羡慕,他李承乾靠着前世的见解和知识才能这样,但看李恪写的策论就能知道,李恪的天赋真就在这上面,但是历史上的李却死的很憋屈,八成是政治迫害。
李恪听了李承乾的话大感不好意思,于是谦虚地道:“恪在大哥面前如萤虫比之皓月,哪敢称天才。”
“好了~别谦虚了,大哥说你是你就是,来我们来解题,有问题解决问题,如第一条我们不用全纸全是水印,那是印钞票才用的。”
“啥钞票?”
“就是可以代替铜钱和银钱的纸张。”
“哇哦~对啊,只要是独一性就可以拿来做交易钱币,还是大哥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好了,别商业互吹了,我们一张纸只在一个小位置印上专属水印,这样就可以防止别人拿票据乱报。”
“好!愚弟记一下。”
李恪边记边认真听。
“第二,纳粮官员不是俩人吗?我们用活字印刷,因刷大量水印纸张,只记一月纳粮数量,户部纳粮官一张,百姓一张,监粮官一张,只要一张对不上,就依法论处,记录的数字必须有大写数字,这样就可以断绝乱涂写数额的弊端。”
“何为大写记数?”
李承乾指着纸说道:“你写一个入库一两银子。”
李恪写完说道:“然后呢?”
“一竖着一笔是不是变成了十?”
李恪点头道:“是的。”
李承乾接过李恪笔写上。
“拿把一写成壹呢?”
李恪恍然大悟:“好!哥你太厉害了。”
李承乾依次在纸张上写上,壹、贰、叁、佰、仟、万等各个字。
“现在呢?”
李恪居然开心的蹦起身拍手,然后感觉到自己孟浪,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看着李承乾,却发现李承乾举起双手朝他眨眼睛。
李恪学着李承乾样子,只发现李承乾用自己的双掌朝他手掌击去:“耶!”
李承乾看着被封建社会压抑天性的李恪有些感概,未曾启蒙先呈礼仪的教育一直充斥整个封建社会,高官贵族门用一条条礼教的绳索把普通人和贵族区分开来,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哪些是百姓哪些是官宦贵族一眼就可分清楚,阶级的天梯展现的淋漓尽致。
百姓不会走四方步,不会头戴巾冠,不能穿什么颜色衣服,不能佩戴什么饰品,就如图该开始的小兰一般,嘴里总是在身旁提醒着李承乾,少爷你不能抠鼻子,不能穿拖鞋出门,不能带头巾,喝酒要用手挡着,见长辈要作揖叉手礼,你是郡王皇亲国戚不是贩夫走卒的百姓,等等。
随着他们越说李承乾就越头疼,到后来没人敢提,更甚后来不管了,李承乾想怎样就怎样,见了长辈长辈不管,见了百姓仆人更不敢说,索性直接放弃,反正李承乾在他们眼里,算是一个很好的主子了。
李恪看着大哥并不会因为自己雀跃而感到异样,心中的戒条在李承乾的面前开始失去了作用。
“重新写一份交给父亲?”
李承乾笑了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不想单独和老爹待久一点?”
李恪挠了挠头思考着,不一会就把之前写的叠好,然后展开新的纸张开始认真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