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初赛的日子，初赛地点在师大附中，离二中有点远。即使女老师开车，路上也要将近1个小时。
那天是下午3点比赛，为了避免路上出现意外，刚吃完午饭他们就出发了。
女生本来就有点晕车，为了防止路上难受，她午饭没有吃太多。
但可能是由于紧张，而且路况也不太好，走走停停的，半小时之后女生就有了晕车的症状。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很晕，车里汽油的味道让她更不舒服。
车内开了空调，女生也不好意思提出开窗。
她只能手攥成拳抵着胃部，身体微微蜷缩，尽量不让旁边的学妹感觉到自己的异常。
好不容易熬到了附中，她说着“我去趟卫生间”，就冲进了厕所，对着洗手池一阵狂吐。还好现在是上课时间，别的参赛队伍也没有来的这么早，没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女生漱了漱口，感觉自己好一点了。她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弄脏台面，掏出纸巾收拾了一下，就去找队伍集合了，不能耽误太久。
女生在走廊找到了学妹他们，但并没有看到男生。
可能也去卫生间了吧，女生想。
这时女老师接了个电话，挂掉之后说：“我出去一下，你们别乱走，就在这儿等我。”
不一会儿女老师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男生。
女老师指着手表：“这马上到时间了，你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非要出去买？还得我去让门卫把你放进来。”
男生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六瓶矿泉水，说：“这不是买水吗，食堂的今天菜特咸，万一大家写着写着渴坏了怎么办啊。”
男生说完，把水一个一个分给大家，女生是最后一个。
她接过水，说了声“谢谢”，突然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男生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不舒服就说，别忍着。”
说完他向前走了两步，把塑料袋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
那是一颗话梅糖。
“快到时间了，我再强调一遍，一定要认真，再认真。题量很大，想不出来的不要犹豫先往后写，每一个字都要写清楚。尤其是你，”女老师指了指男生，“一笔一划给我好好写，听到了吗！”
“嗯——”男生长长地应了一声。
“好了，进去吧。”
他们进入了考场，初赛依旧是答卷的形式，取总分高的前五支队伍进入决赛。为了避免作弊，座位是随机分配的。
女生这次运气很好，她的位置就在男生的斜后方。
她已经很熟悉这个视角下的男生了，他的耳后有一颗痣，小小的，藏得很深，只有这个角度能看到。
男生突然扭过头，女生向他笑了笑，齿间咬着一颗话梅糖。
初赛的试卷不难，只是题量有些大。女生还从没有一刻不停地写过这么长时间，到后边字迹都有些发飘，考完她的右手还微微发抖。
高二还要上晚课，女老师带他们在附近吃过晚饭就回了学校。上车前男生又悄悄塞给了女生几颗话梅糖，女生这一路都没有很难受。
车上女老师问大家感觉答得怎么样，“那必须稳了啊，我考试前听旁边队，《春江花月夜》都还没背完呢。”政治课代表说。
“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第几名喽。”女老师笑着说。
几天后，初赛成绩出来了。他们考的出奇的好，总分遥遥领先。女老师很高兴，买了一大堆零食庆祝。
还是在阶梯教室，女老师敲了敲桌子：“虽然我们初赛总分第一，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决赛可不是简单的写卷子，可是真正比赛的形式了。”
决赛规定，每支队伍按照队内编号轮流上台答题。每人一道，答完立即公布答案，共十轮五十道题。题目设置也丰富很多，诗句默写，典故考察，字音字形都有涉及。
“这还要拼心理素质啊！”政治课代表感慨道。
文科班女同学说：“你还担心这个，上次你还在全班面前跳舞呢！没谁比你心理更强大了。”
女生正在吃薯片，闻声有点兴奋：“展开说说展开说说。”
最近忙着比赛，放学又晚赶不上和闺蜜一起回家，她都没有听八卦这个快乐源泉了。
“那我那是打赌打输了好不好！不然谁会主动跳那种扭屁股的舞呀。”政治课代表恼羞成怒。
“好啦好啦，吃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了就赶紧开始训练吧，今天我还安排了任务呢。”女老师说。
“啊小闫姐姐，休息一天行不行啊！”政治课代表哀嚎。
女老师姓闫，大学刚毕业不久，大家混熟后都喊她小闫姐姐。
“那可不行，咱们初赛成绩太亮眼了，其他队伍恨得牙痒痒呢。决赛比完我请你们吃火锅！”小闫姐大手一挥，十分豪气。
“小闫姐姐威武！”大家一阵欢呼。
初赛之前那一周，他们会在放学后加长半个小时的训练时间，这次将时间延长到了一个小时。
已经11月了，天黑得很早，女生出校门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男生和女生家是一个方向，离得不远。女老师就让男生把女生送到小区门口，她要去送文科班的女同学和学妹，实在不顺路。
那段时间，女生除了回家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男生待在一起，上课，集训，晚上的回家路。
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有其他人，女生会放得开一点，有时也还会故意笑的大声一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女生反倒不会说的太多。
他们两个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慢慢地骑着车，他们的影子变浓，变淡，再变浓，分开又重叠。
决赛的那一天，大家都显得很平静，没有太多的紧张，反而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