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明天去把杨大个子给捉拿了,然后跟刑部尚书大人说,破了高衙内被杀案,包你连升三级,赏银万两!五年内吃喝不愁。”宋建阳笑眯眯给徒弟支招。
“我明天就去跟杨大个子说,师傅你老人家的狗鼻子已经把他闻出来了,马上就要对付他,让他远走高飞,避避风头?”折冲一脸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样子。
宋建阳冲着徒弟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折冲立即感觉一股凉气从尾脊升起,沿着背柱直上脑门。
“师傅,我错了!”折冲耷拉脑袋低声下气求饶,“我明天就去捉拿杨大个子。”
“滚!”宋建阳恨铁不成钢,伸手就给折冲一个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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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鹰兄贺喜鹰兄,啥时候练就了离手剑?”青蛇举着酒碗,越过身旁的影子,伸手过去与老鹰碰了一下。
老鹰闷了一口酒,一脸认真地纠正道:“是驭剑术!”
老鹰话音刚落,夹在两人中间的影子噗的一声,把一口酒全部喷到了青蛇一身新衣上。
“还驭剑术呢!鹰兄真当自已是顾道人了?”影子大笑拆台,扳住青蛇向着自已道,“那一剑是杨兄弟的杰作,跟鹰兄的软剑有关系,可跟鹰兄没有一颗铜钱关系。”
当时站得最近影子,亲眼看到杨、谢、鹰三人联手演了一场精妙绝伦的好戏,老鹰的软剑把谢千眼掷过来的两支夹带风雷的梭镖引偏之后,从杨大象手腕中射出一道细线,无比迅捷地缠住软剑,然后如臂使指一般运剑削向三十步外的谢千眼。
“想不到杨兄弟对流星镖的运劲法门如此熟稔,只用一股细线牵引,就能精确命中三十步外的目标,这一手,江湖上也算绝无仅有了。”影子感慨道。
“谢千眼现在哪里?”吹牛被戳破,可老鹰一点也不感到窘迫,笑着问杨大象。
“大概正在回潇湘沅江的路上。”杨六郎答道,“待家中事了,然后就会去往辽东,埋名隐姓,在呼延将军帐中做一名预知军事的参军郎中。”
“杨兄弟跟姓谢的讲了一句什么话,就让那魔头乖乖俯首贴耳?”青蛇好奇问道。
“那拨围攻我的杀手里,十分凑巧有一个人怕死,他想用一个关于谢千眼的秘密来换自已的一命,我同意了。”杨六郎不胜唏嘘,“谢千眼辛苦寻觅的那位女子,其实早已死在吕太爷的床上了。我就告诉谢千眼这句话,他整个人就崩溃了。”
谢千眼这个遭遇,与名震江湖的王横波几乎如出一辙。杨六郎心里已忍不住指天骂娘。
“半闲堂的人不会起疑心吗?”青蛇听得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
“半闲堂的人距我们最近也有二百步,是看不出名堂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谢千眼脑袋被一剑削飞,血洒当场。何况谢千眼倒下之后,半闲堂瞬间群龙无首,已乱成一锅粥,只急于干两件事,一件是逃命,另一件是找小张追索赌债,没人关心死人。”老鹰道,“然后殿前禁军就开进场内收尸和驱散众人,几十号死人都是尸首不全,纵使日后半闲堂要追查,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影子对老鹰话中的赌字感觉特别刺耳,转头向不上桌喝酒只倚在一张美人扣上的张庆之问道:“小张,这一场坐庄,赢了不少银子吧?”
张庆之正枕着金发碧眼的大食番姬的腿,让她给自已一小块一小块喂桂花糕。听到影子的问话,只是模糊不清地回应一句:“不多,就挣一点辛苦钱而已。”
“一点是多少啊?这里面可都是大伙的血汗,得给大伙分红!见者有份。”一直在给大伙端汤捧菜,刚刚才有机会坐下拿上筷子的紫绢见机插话。
“张公子,是不是要摆几桌贺一贺?”青蛇与张庆之勾肩搭背,一脸狗腿的摇头摆尾样子。
“没赢几个银子,一点跑腿侍候人家的辛苦费而已。”张庆之明显避重就轻。
“一点到底是多少啊?”十分遗憾未能参赌下注的影子紧咬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