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逃了,无处可逃。”陆黍年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我今日不杀你,半闲堂会放过你吗?”杨六郎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知道。”陆黍年摇摇头。
杨六郎一刀劈断陆黍年的枪杆,然后一脚把他踢出十丈开外,伴着一串肋骨断裂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出尘先生是为半闲堂出三次剑呢,还是出三招剑?”杨六郎站在马车外向马车内抱拳恭声问道。
“清绝楼想到对付老夫的办法了?”黄出尘抬手掀开帘子,弯腰下车。
“想到一个耍无赖的法子。”杨六郎老老实实回答。
无论是谁要黄出尘的面前,最好都老实一点,这是老鹰的告诫。
黄出尘身材中等,站到地上,高高的帽顶才和杨六郎齐平。
“哦?”黄出尘显然被杨六郎坦诚的话挑起了兴趣。
“我们准备了三个替死鬼,各自来挨先生的剑。先生出剑三次之后,承诺兑现,就没有理由再为半闲堂出剑,清绝楼就可以放心与半闲堂开战了。”杨六郎和盘托出张庆之出的馊主意。
黄出尘大笑道:“是个好主意!可我在出剑之前,先出刀、出枪、或者出拳呢?那可不受约束的。”
黄出尘话音刚落,隔着老远却一拳击在杨六郎的肚子上,把杨六郎打得倒飞十丈,像只死狗一样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站在远处的老鹰和张庆之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从来没见过杨六郎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娘的,得意忘形了,没想到黄出尘不出剑还会出别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黄出尘正要坐回马车上的时候,杨六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这就非常出乎黄出尘的意料。
黄出尘对自已的手劲和内力有多强非常了解,也非常自信,刚才那一拳,就是一头大水牛也该被震断骨骼震碎内脏而死。
杨六郎捂着肚子弓着腰,慢慢地地一步一步挪到黄出尘面前。
杨六郎艰难地咧嘴笑了笑,道:“我是第一个。”
“后面的两个也和你一样强?”黄出尘语言中带着一丝惋惜。能承受这样一拳还能讲得出话的人,放在中土江湖,也得属于最拔尖的那一小撮,可惜不得不下狠手。
“不是,就我稍稍强一点,后面那两个就两个会点拳脚的年轻人,因为走投无路,只好如此死里求生。”杨六郎胸膛起伏,苦涩地讲出这个秘密。
死到临头,还能如此赤诚,是个汉子。黄出尘眼神流露出对这位年轻人的鄙夷。一个太实诚的人,往往死不足惜。
张庆之心中开始骂娘。杨大象脑子摔迷糊了?把这个虚张声势的秘密向对手兜了个底朝天。
经历过许多人心反复尔虞我诈的老鹰,反而老神在在地看着。
杨六郎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地吸气,但却缓缓地一点一点挺直腰杆子。
黄出尘袖着双手,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杨六郎像一只蛹在破茧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