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顺景风头正劲,就不要去触霉头了。”
“放人盯着那大个子?”
“不,盯着清绝楼姓梁的就行了,还有那姓张的小子。”
清绝楼里梁大先生的起居小院里,老鹰把消息带回给梁大先生。
“不是说杨兄弟在崇关断了一臂吗?”梁大先生皱了皱眉头,不是不相信老鹰,而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杨兄弟总能给我们惊喜,不是吗?”老鹰笑道。
“备酒,备马,备小丫头。我们要请杨兄弟吃饭……喝酒……喝茶……”梁大先生很高兴,竟语无伦次起来。因为他从未见过杨大象吃饭、喝酒和喝茶,怎么个请客法,好像都不对头。
杨六郎见到梁大先生就头大。
“杨兄弟,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五个小丫头,都是你喜欢的那一类,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呐!我物色到了,就全部在一处地方养起来,除了只安排一个老嬷嬷教她们认字读书做点女红之外,全由着她们的性子整日撒野……你看,一个一个原汁原味,野性十足……”梁大先生抬手指过五个高矮胖瘦各不一样的小丫头,得意地大笑起来。
杨六郎恨不得出手掐死梁大先生。
五个八九岁至十一二岁小丫头初次见到这种阵势,顿时吓得局促不安,一个胆小的,已经脸色苍白,准备哭将出来。
在蜀中患难与共的紫绢笑盈盈地与杨六郎打过招呼后,狠狠地白了梁大先生一眼,护着五个小丫头离开男人们讲话论正事的屋子。
梁大先生上下打量了杨六郎一阵,啧啧称奇起来:“想不到杨兄弟有这么出众的皮囊!看来得与府州折家那位眼高于顶的五少爷有得一拼了!”
“回头咱请杨兄弟坐在画船不系舟的船头,每日把船从汴河的州桥下来回驶几次,想必老太太小媳妇们和两岸欢楼里的小姐姐们扔的赏钱,就比咱们清绝楼头牌挣得多了。”青蛇在旁边帮腔打浑。
闹笑过后言归正传,梁大先生不无忧心道:“咱们跟半闲堂已经撕破面了,生死之战势在必发。何况那位幕后大佬也有意让我们放手一搏,……清绝楼的实力还是输了人家一筹,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人家也没打算放过咱们,我和老鹰、小张盘算过,这事宜早不宜迟,早死早超生。要不,这事压在心上沉甸甸的,拖久了,把咱一口气给吊散了,事儿就没法玩了。”
“半闲堂里传出的消息,他们那边的幕后大佬,也有意驱虎吞狼,让半闲堂与咱们来场火拼。他们已经着手准备了。”老鹰接着补充道。
“实力不如人家,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跟半闲堂来场田忌赛马,用最次的战力去牵扯谢千眼、段京几个,调虎离山之后,我们再突袭半闲堂老巢。虽然最终是他们赢,但也是一场惨胜。这就是那位大佬的意思。”梁大先生不无忧虑道。
“赤条条的来,光溜溜的走,虽然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终究还是放不下。有一些人还死不得,有些事还来不及做,可惜了。”梁大 先生语气一转,无限惋惜。
杨六郎沉思了一阵,想到了惠和大和尚说的欲速则不达的谒语,缓缓开口:“等张庆之回来再议。在此之前,给我打造一枝大铁枪,一柄斩 马刀,一柄厚背短刀。短刀能打多重打多重。”
梁大先生与老鹰对视一下,点头同意杨大象的意思。并不是杨大象的话更有能让他们信赖的道理,而是有几次杨兄弟总有一种神奇的直觉,总能在关键时刻准确预判事情的结果,这种没有道理的感觉十分重要。
杨六郎没有回薛延春芽的宅子,而是就地在这处不起眼的临街小宅子住下。
宅子在兵部的斜对面,旁边有棵枝叶茂盛的大槐树,树冠上就是藏着四个人打马吊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样极方面杨六郎蹲在树上居高临下监视兵部衙署的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能尽收眼底,但每日出入兵部的人物,逃不过杨六郎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