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劲气一泄,立即疼得呲牙咧嘴,眼泪直掉。黄柏装作不见,哈哈大笑出门。
黄柏正来到杨六郎屋前,屋门开着,杨六郎在屋里等候多时。
黄柏正欲开口,杨六郎摆摆手,止住黄柏的开口,道:“我要一把斩 马刀,一柄趁手的厚背短刀,两只箩筐装满拳石,一把硬弓,铁枝箭越多赵好。让秦二贴身跟随我。”
杨六想了想,又道:“今日起,崇关关内宵禁。那位大佬,保不准会气急败坏,拿无辜的官兵和百姓出气,恶心你黄将军,煽动当地百姓官兵赶你走呢。”
英雄所见略同。黄柏在心里赞叹一声,无言地抱了一拳,转身而去。在此之前,已经分派倒过来的墙头草们,划定各人辖区,加紧巡夜。
本来心归似箭的杨六郎,在把吕开山钉在地上之时,就决定留下来。没办法,崇关的确重要,黄柏手上没有足够的人手,压不住崇关暗涌。
杨家从不掺和庙堂倾扎,但这一次,真无法袖手旁观。先不扯什么官场上的政见党争是非对错,就光凭着十几号流氓地痞横行当地,杨六郎就打定主意在崇关砍几颗值些银子的脑袋。杨老六十四岁当街杀人,十七岁枪挑羊角山匪巢,何曾是个性情凉薄的纨绔子?
纵使黄柏不透露来夺崇关是潘太师和李棠溪侯玉阶三位中枢大佬共同操刀的结果,黄柏本来就是个准备牺牲的诱子。单从地理纵深来看,长年厮混边关做斥侯的杨六郎,也明眼看出崇关一破,中原胸腹就坦露在北人刀下的危险境况。
再大再急的家仇,也比不得社稷安危。杨氏一百六十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此后,杨六郎主动守夜,每晚一遍又一遍地巡查衙署各处,如同在边关巡营。
要是张庆之那家伙在,定能想到招数下套捉人。杨六郎有点想那个不太正经的清绝楼少东家和捕鼠笼大夹头。
大雪节气下大雪。
日暮时分,天色昏沉,一个人一把刀,从崇关东门杀入,一路杀到关防衙署门口止。街道上处处血花,如同朵朵雪中红梅。
刚升任辕门都尉的刘柱子首当其中,尽职尽责守门的年轻人,面对着一顶毡帽遮住半截面目一身杀气煞气的刀客,仍然勇敢拔刀阻拦,被突然暴起的刀客一刀拦腰挥成两截。
率队巡街的曹氏三兄弟重伤,麾下一位年纪最小的卑卒赶来衙署报讯,还未进门,就被一柄飞来的长刀钉在门扇上。
一身布袍的杨六郎和披挂整齐的黄柏同时赶到门口,二人站在门口台阶之下,居高临下俯瞰着站在街中心的刀客。
二人背后,是背着筐,拿着盾,脖子上挂着两柄大刀的秦二,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站在街中的刀客忽然暴怒起来,大吼一声,凌空跃起,明亮刀光像匹练一般,带着呼啸声暂向黄柏。
来不及拿刀的杨六郎,一步跨出一丈,左拳直捣刀客的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