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步出一位气息沉稳步伐坚定的中年人。
杨六郎侧过头一看,中年人两腿外拐,是长年骑在马背上落下的毛病,不是边卒,就是押粮的。杨六郎中心冷笑一声,看你如何收场。
刚才那青年镖师却皱起眉头,因为这个人是他的人镖,威远镖局收了这人的三百两银子,安排三个人一架马车,从洛阳把人保到此地。一路紧赶慢赶,大前天来到了崇关,这位人镖客官,却非要让他们保着,在崇关周边闲逛了三天,刚才说好了,就在城门外等着接镖交镖。自已一个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说了句公道话,已经违背了走镖在途的规矩,两个师兄弟,怎么还能让人镖保的出来掺和这事,万一出了差错,威远镖局这块牌子就砸在兄弟三人手上了。
那骑士首领虽然已经是第二跌在地上,性子却也坚韧凶悍,在地上就挥手示意,让属下挥刀砍人。
刀光剑影,气势汹汹。
杨六郎在前面赤手空拳对敌,青年镖师退到后面和徐右松护着沈先生三人。
杨六郎心中充满了焦燥和饥渴,右手蠢蠢欲动几乎压制不住。杨六郎只得把右手背在身后,一只左手对敌,一边与人斗一边与已斗,顾此失彼,堪堪与那些官兵相持不败。
杨六郎瞧准备一个机会,一拳砸掉一名官兵手上的钢刀,顺势一抄,把这位官兵拦腰提了起来,当做一面盾牌,挡住他的同僚们疯狂进攻。其他官兵投鼠忌器,只能团团围着杨六郎游走,不敢轻易出刀。
“废物!”地上的官兵首领猛地站起来,把手中的长枪掷向杨六郎和他的同僚,看来是要杀掉同僚为其他下属清除障碍。距离太近,杨六郎一心两用,来不及甩开手中当盾牌的官兵,那官兵被掷来的长枪洞穿胸腹,死在自已人手下。
杨六郎蓦然感到一下身心舒畅,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冒出一枝黑绳,沿着染血的枪尖钻进前面的官兵身体中。
杨六郎心中大骇,左手用尽全力一甩,终于把官兵尸骸丢脱手,胸口冒出的细绳,犹自抻展招摇,似心有不甘的样子。
杨六郎终于明白当初自已心中隐隐不安的原因了,原来自已身上共生着一个嗜血恶魔。好在黑绳细小,众人没有注意到。
“狗 娘养的!”刚才那位步伐坚定的中年人,从那位首领抬手掷枪一刻起,就大步狂奔而来,仍然赶不及,只得怒吼一声,跃起空中,一个侧鞭腿,把那位首领的脑袋削离身体。
剩下的十八位官兵,在一瞬间的变故中,都懵了,握着刀进不是退不是,呆立无措。
中年人对那些呆头鵝怒喝道:“还发什么呆,去把宋万三给我找来。就说黄柏来了。”
几个灵醒反应快的,马上寻到马匹,翻身上马,狂奔回城。
不到一盏茶功夫,场面倒转。那些嗅觉灵敏的流氓们,早把那位装死的同伴扔在地上,正悄悄退后往人群里钻。
未等他们钻到人群里,黄柏就转身,大喝道:“都不许动,乖乖站着,今天的事,能给老子说得清楚,留你们一条狗命,理不清楚的,老子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踘。”
那些流氓们都感到一股刺骨寒意迅速罩了过来,只得乖乖双手抱头,像只狗一样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