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火光寻来的营卒,看到懒散坐在篝火旁的杨六郎,以及旁边被捆成一堆的几个年纪身形衣着各不一样的人,在马背上就刀出鞘箭上弦。
苦肉计?见识多了,在边关上,什么样的怪事没遇着三五回。曾经有个漂亮的女子,被北庭兵卒剥光了,驱赶到大颂一座边营外,在那些久旷得如狼似虎的大颂兵卒面前,骑马牧羊,弯腰挤奶,蹲着杀羊烤肉。结果是一营兵卒被那女子和北庭兵里应外合,一炷香就屠光了。事后才知,那女子竟然是一位北庭大部落的格格。
虽然被刀箭指着,但杨六郎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巡营卒生出了几分好感。
“想让我信你啊?你杀光他们!”坐在马背上的营卒首领用刀指着被捆着的谍子,满脸狞笑。
杨六郎站起来,毫不迟意,手起刀落,瞬间便削了三颗脑袋。
“还剩三个,怎么不杀了?”马背上的首领眉毛扬起,一面讥笑,然后举起手向后一招,两支利箭脱弦射向杨六郎。
杨六郎向左斜跨两步,再向右斜跨两步,再向前冲,一眨眼功夫,不仅闪开了两支势在必得的箭矢,还来到了那首领的马侧。
那首领的长刀还劈在半空,就连人带马被杨六郎左肩一拱就掀翻在地上。杨六郎未等首领起身,就一把把他从地上提起,手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他娘的再敌我不分,老子一刀斩了你。”杨六郎恶狠狠道。
巡营卒中有人朝天拉弓,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杨六郎一脚踹在首领的胸口上,把他踹出七八步远。用的是巧劲,只会让他摔痛屁股,不伤筋骨,否则,这年轻汉子的军旅生涯就算到头了。
巡营卒把杨六郎围住,那首领也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一支上弦装矢的连珠手 弩,指着杨六郎,咬牙切齿,一步一步地走近。
杨六郎左手点点自已的心脏位置,向那首领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
便安静地等着。
“咋不杀掉剩下的三个人?”那位不知死活的年轻首领竟然就把手 弩怼在杨六郎的胸膛上。
“你他娘脑子被马踢了?还是天生傻到以为我脑子进水。”杨六郎对那首领破口大骂,“我杀光他们,死无对证,然后跟你们死磕?”
两刻钟功夫不到,大地震动,蹄声如鼓,一大队人影从夜幕中疾驰而来。
援军已到,但这队巡营卒依然人人神态紧绷,没有一丝松弛的样子。
一位坐在乙等大马的胡子将领围着杨六郎圈圈转,手中枪的枪尖始终指着杨六郎不偏不离。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赶紧下来,请大爷到帐中歇息!”杨六郎一脸傲气对那位将领呵斥。
“呦呵,来到这地头,还敢跟老子撒泼?”那将领突然一冷枪直刺杨六郎头颅。
杨六郎只是偏了一下头,枪从耳边擦过,杨六郎伸手握住枪杆,用力一拽,那将领撒手不及,被连人带枪拽下马来。
杨六郎挽了个枪花,把枪柄顶在将领的咽喉处。
那将领从地上站起来,左手拨开杨六郎的枪杆,右手握住腰间刀。沉身问道:“姓名?哪来的?”
杨六郎盯着那将领,一字一句睁眼说瞎话:“余猫儿,天波营呆过,现在鼠笼里的大夹头。”
一句话,一半真一半假,反正出了纰漏就搬张庆之出来镇着,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