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杨六郎出人意料地向仇钱喊停。
仇钱一下子刹住脚步,但脸上更上狰狞可怖,向着杨六郎大笑道:“怕了?晚了!我会把你剥皮剔骨,做一桌十全大席。”
谁知杨六郎竟然举步走向仇钱,边走边跟仇钱商量:“出门仓促,带的刀子不趁手,我看你们那位姓彭的刀子很好,麻烦你帮我跟他借一下,要不打起来也不痛快,怎么样?”
仇钱转过身,凛冽的眼神逼视着彭雪虎。杨六郎也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等着仇钱去给他借刀。
“呸,疯狗你脑子被驴踢了?老子为何也借刀给一个外人?……”彭雪虎猛唾一口浓痰,骂骂咧咧。
仇钱死鱼一般的眼神盯着彭雪虎,也不言语。最终彭雪虎还是向仇钱妥协。因为与仇钱这条疯狗产生纠缠的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不管敌人还是自已人。
彭雪虎的刀是名家打造的好刀,当然十分爱惜,所以纵使借刀给敌人,也不会像一些不入流的莽汉那样把刀高高的抛来抛去。如果不是那样懂刀爱刀的人,彭雪虎也不能练成彭家五虎断门刀中的最精粹的滚雪球。
所以彭雪虎就郑重地把手中刀捧给杨六郎,像捧着一个婴儿那样小心庄重。
杨六郎握着刀柄,轻轻拔刀出鞘,上下审视着锃亮如雪的刀身,由衷地赞叹一声:“好刀!”
彭雪虎很高兴能遇上一位真正懂刀的知音,他的脸上刚泛起骄傲的笑意,杨六郎手中刀光就炸起,一刀削断了彭雪虎一条手臂。
杨六郎俯视倒在地上一脸惊恐不解的彭雪虎,满脸歉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这人从来是有借不还,为了避免债主追 债,都是先下手为强的。抱歉得很。”
仇钱见状不惊不怒,反而十分欣喜,好像比见到一位老朋友还高兴。他碎步疾冲,还未来到杨六郎面前,就耍起了刀势,竟然是五虎断门刀中的滚雪球,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如一大团白雪球气势汹汹地碾过来。
杨六郎站着不动,握着彭雪虎的刀,就用挡、封、撩三招刀诀,与仇钱斗做一起。
只听见一阵绵绵密密的刀与刀碰撞声,连老鹰都看不清两人的挥刀动作,谢千里则瞪大眼睛看得全神贯注,应该是看出其中门道了。
一杯茶功夫,不知两人砍了多少刀,又格挡了多少刀,两把刀带起的罡风,把树上的和地上的树叶,卷得漫天飞舞,飘荡不定。
两人突然分开,仇钱后退十步,胸口起伏喘息不定,而杨六郎则是站着不动,只是袖口和前面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仇钱的眼神明亮得简直可与天上明月相比,表情兴奋得比捡到了十万两雪花银还开心。
仇钱用半炷香调顺气息,摆了一个古怪的刀势,表情一脸凝重。杨六郎只是把刀横在胸前。
两人同时起步对冲,一碰即分。两边的人只看见对撞之后,仇钱被弹了出去,横落在二十步以外的草丛中,杨六郎站着,手中刀不知去向,右肩上却嵌着仇钱的刀。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互换了一刀。
老鹰和青蛇快步来到杨六郎身边,伸手扶着杨六郎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形。
“现在此地分输赢呢,还是你们到前面等我们?”老鹰淡淡地开口与对面的谢千眼商量。
谢千眼稍舟沉吟了一下,展颜笑着回应老鹰:“今天就此别过,我们在前面等你,一百分盘狭路,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