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山谢绝了问山的挽留:“跟人家打照面才一天时间,你师父就替你拐了一个师弟,这几天下来,你师徒二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狼看肉一样。你师父把杨大个子拿下,肯定要掉头来对付我,要拐我做你的三师弟。在下的江湖还没闯够,酒还没喝够,小娘儿也没看够,更重要的是刀法还没练好,与你佛无缘。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石青山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杨大个子,但看杨大个子那没嘴葫芦的样子,自已挥刀百万次之前,休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挥刀百万次,是一件水滴石穿的长事,江湖上还有那么多的成名刀客等着自已去挑战,还有那么多的侠女仙子等着自已去欣赏,所以石青山毅然决然与问山师徒和杨大个子分道扬镳。
问山总是伤感,为什么天下人和事,总是要别离。没了石青山的葫芦,自已的小光头真没安全感啊,师父的板栗总是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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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赵均是皇帝赵垣的庶弟,先帝在时,颇得朝野称赞,曾支持赵培与皇帝争嫡。在关键时刻,赵均却反水倒向赵垣,虽然不至于是影响大局的一步棋,但却是压垮赵培的最后一根草。赵培争嫡失利后,忧愤而死,赵均却封襄王。
襄王被封襄阳,近十年来,不理政事,也不近佛道二教,每天关起门来,听曲养鸟,偶尔出门到襄阳城周边的山村田廓里溜达溜达,顺便抢一二个有野性有灵气的民女,以此自污名声,除此之外,几乎在朝堂里销声匿迹。
在一处村口的大树下,惠和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与一位正在劈柴的山野老汉闲谈唠嗑,小沙弥问山带着师弟问坑,赶紧趁着傍晚的袅袅炊烟,去村里化缘,去得早,村民尚未落米下锅,谁都不介意为这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多放一把米,就只有锅巴了,有时连锅巴都没有。
杨六郎盘腿坐在远处,看着夕阳西下。
襄王赵均骑马从西边来,高大的骏骥上,还横架着赵均的猎物,一个双手双脚反剪绑在背后的黑瘦少女。少女不断挣扎蹬踢,嘴里还叫喊咒骂着,看样子是一头脾性暴烈的胭脂虎。
赵均身后,还跟着几十骑,个个披甲挎刀背弩,有一位特别高大的,应该是护卫头子,手里还提着一杆枪,只落后赵均半个马身,算得上是贴身护卫。
大和尚听到少女的叫骂,中断了与老汉的攀谈,起身走到赵均必经的路中站定。
赵均身侧的提枪护卫立刻催马向前,越过赵均,冲到挡路的惠和面前,也不吭声,举枪就朝惠和扎去。
护卫的枪还未扎下,一块木柴便砸到眼前,护卫只能变扎为拨,用枪挡开眼前的木柴。
并不是死心眼的惠和,急忙横跨两步,让出道路。
杨六郎弯下腰来,对劈柴的老汉道:“老伯,借刀一用。”也不等老汉是否同意,夺过柴刀就走向惠和。
老汉听了话,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已手上空空,莫名其妙。
杨六郎这才是真正的拦路,左手持着柴刀,两脚不丁不八地立在道中,头上带帏帽,看不清面目,一身寒气煞气,是个抢人劫财的模样。刚才惠和双手合什,低眉垂目站在路中与马队争道,那叫寻死。
提枪的护卫头子没有废话,提枪照着杨六郎胸膛就扎,杨六郎拧转身子,斜跨了半步,左手柴刀,同时自上斩下,正好削在枪杆上。
夺的一声,枪头钉入路中,护卫只是觉得枪杆一震而已。
赵均身后再有一位不披甲的文士骑马上前,刚越过前面的护卫,未看清情况,便先开怒斥道:“大胆刁民,遇见襄王,为何不跪?!”
杨六郎又斜挪半步,身形又回到刚才挡路的位置。
护卫头子举起手,向背后的其他护卫做了几个简洁的手势,有几人立即围护着襄王赵均,其余人或抽刀出鞘,或摘下背上弩 弓,都打马向前,呈一个半弧,把惠和和杨六郎包围起来,弩 弓全部瞄准杨六郎。
劈柴老汉见势不妙,迅速离开,连木柴和板凳都撂下不要。
杨六郎仍持刀不动,惠和低头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提着枪杆的护卫头子骑在马上,欲用仅剩的枪杆去挑杨六郎头上的帏帽,杨六郎又是侧身一刀削去,抢杆又少了一截。
赵均在几名护卫拥簇保护向前,在护卫头子身后勒定坐骑,看至杨六郎手上所持柴刀,再远远瞄了一眼树下散乱的木柴,心中了然,胆气壮了起来。示意周边护卫让开,催马向前,围着惠和及杨六郎兜了一圈,再回到护卫头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