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给指挥使大人牵马十年的老军头,坚持要把指挥使大人和山字营的卢茂山一起葬在梁山山顶,那些后知后觉的属下才知道指挥使卢俊山为什么拼锦绣前程和性命都不要了,也要把宋保义斩于掌中。
此后清明、重阳二节,方老头来祭拜指挥使大人时,总是喃喃自语,说是自已害死了指挥使大人。
身材高大的老人,在宽大的书房里听取了卢俊山破大野泽及后来擅杀宋保义一事后,扼腕叹息。
卢俊山是他从草莽里擢拔起来的,的确部同出身不正。但他就是喜欢卢俊山那股狠劲儿。
云桥巷住最大宅子的那位,对卢俊山擅自处决宋保义后又畏罪自杀一事,狠狠地将了兵部和枢密院一军,终于扳回了一局。
大野泽参与剿匪的一万新兵,最后还剩五千余人,按原来的协议,应算是立了大功,但卢俊山自取死道之后,这支新建的胜师,被拆散分派到河北和辽东等地。
西北仍然编缺严重,朝廷里的党争内讧已经到了无可理喻的地步。御书房里皇帝铁青着脸,眼神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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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先生兑现了向黑猫的承诺,老鼠得了一座绿柳水渠环绕的庄园,从此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涯。老鼠把他姐姐黑猫葬在屋边,能够日夜相伴。
张庆之在收拾好缸瓦巷的烂摊子后,抽了几天时间,把红墙琉璃巷闹鬼的后续事项,给杨六郎理了一个结果。
根据盯着红墙琉璃巷的细作报告,红墙琉璃巷闹鬼后,没有一户人家表现失常的,没有人要出远门,没有人向外地投寄书信,没有人一反常态扎堆串门,没有人去不该去的地方见不该见的人……,
杨六郎当初翻完这叠厚厚的档簿,心里一下就浸入冰水中一般凉透了。幸好还有一个读书练武两不精的张庆之。
张庆之把红墙琉璃巷四百多户人家全部罗列出来,然后关起门来折腾了三四天,最后告诉大象,着重去摸一户邓姓人家。
杨六郎心中疑惑不已,张庆之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红墙琉璃巷四百多户将种门庭,这户人家的邓林公是一家之主,也是死在西北职衔最高的。其他门庭要么是不知道欧阳宁城,要么与欧阳宁城无关,所以红墙琉璃巷闹鬼,他们非常淡定。如果有人与欧阳宁城相关,
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消息送出去。”
“可是这户姓邓的,也没有异动。”杨六郎问。
“因为没有必要送,或者知道的人死了,门户内没有第二人知道。”
杨六郎心中的结解开了,下一步就是要摸清楚邓林公到底是跟着谁的,顺藤摸瓜的事,还得清绝楼出手帮忙。
听说了缸瓦巷大火和宋青书头颅挂在菜市口的事,宋建阳终是忍不住出山了。
宋青书明面上只是宋家宅子里的一位扈从,知道真正身份的人不多。如果他的脑袋是官府砍的,肯定会明正典刑,如果不是官府所为,谁又能把宋家宅子一夜之间从大梁城抹去?
宋建阳对宋青书真正身份还蒙在鼓里,所以他近日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
明明宋家宅子火烬之下,肯定有古怪,可以仅凭他宋建阳一人,无法清开若大的瓦砾,只能让他望而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