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校书已经候在门口,把验证宋保义真身报告了两位文武主官大人。
看到宋保义一串三人像被牵牛一样牵过来,指挥使大人终于难得开怀大笑,当看清牵牛的居然是方老头,更是乐不可支,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指挥使边笑边抽出腰间佩刀。
“皇上有令要活的,死了不值钱了!”县太爷眼看不对头,死命抱住指挥使。
除了县太爷的赏银,指挥使又满怀歉疚地赏了一大把银子。
“某家管辖属下不力,愧对乡亲!”指挥使拉着这位曾经被逼做贼的方老头的手,低声与老头耳语,“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能做的,我马止给你做,不能做的,下辈子再还!”
“我要他死!”方老头咬牙切齿。
“抓他时你为什么不打死他?”
“米官人说死了不值钱,我得攒俩钱给孩子们请塾师。”方老头不好意思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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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没想到指挥使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指挥使拿出兵部调令给县太爷看,说明儿就要率部开拔往西北了。在大野泽待了二年余,就是为了宋保义。他也敬宋保义是条豪杰汉子,二年多来,隔湖相望,对他在湖中大碗饮酒、大秤分金的生涯,也是极为向往,今晚就在衙门里,与县太爷和宋保义喝个离别酒。
县太爷被缠得没办法,嘴上应承,但有个条件,就是不得带任何兵器进衙门,要由捕快搜身。
没想到指挥使居然会答应这个极其无礼无理的要求,县太爷没辙了。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宋保义眼里藏着一缕精光,只要入了大梁城,就有办法保住性命,就有办法东山再起。
指挥使摇摇晃晃站起来,端了酒碗来到宋保义身侧坐了下来。指挥使又举碗与宋保义碰了碰,一仰颈饮尽碗中酒。
指挥使揽过宋保义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耳语。
“我也曾在江湖上作恶多端,也算个贼头。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话音未落,指挥使受伤吊着的右手,猛然伸直抓起身前的酒碗用力摔在桌上,把酒碗摔成两半,握着锋利的瓷片,快捷无比地割过宋保义的脖子。
指挥使站在衙门外的台阶上,右手肩膀血流如注,左手举着宋保义血淋淋的头颅,大声道:“杀宋保义的是我卢俊山,与他人无关。”说完把宋保义头颅掷在地上,当着数十属下的面,转身撞向一位持刀追赶出来的捕快。
捕快收刀不及,刀尖从指挥使大人胸前入背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