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刹不住脚,一头撞进大象闪开的那蓬烟雾里,马上脚下一软,向后倒在地上。
其他三个扈从还未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抽刀劈向大象。大象身形向左一倾,利用臂长刀长的优势,刀尖划过左边扈从的喉咙,对方的刀尖还距大象一尺远。
宋青书在推出那西贝货的同时,一个后翻,蹿入身后一扇门后,身形立即消失不见了。
右边两个扈从一上一下,同时向大象右边身子削过来,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大象干脆向左就地一躺一滚,脱出了二人的刀网范围,然后突然使出一个扫堂腿的无赖招数,把二人勾跌在地上,顺手一刀,把一个就着地面剁成两半,与在砧板上剁肉一样简单顺手。
另一个滚开了,正要顺势爬起向后面逃去,被老鼠拔出胸口长剑掷出,正中后背,再被大象把手中长刀掷出,稳稳钉在墙上。
缸瓦巷宋青书的宅子喋血杀戮正酣,刀剑碰击声、惨呼声,惊动了街坊邻居,几个胆大的,爬上屋顶远远的看到宅院里打斗和死人,便急匆匆下来去寻夜巡的官爷报案。
京兆尹夜巡捕快赶来,却被远处飞来的几枝箭矢射在脚下,给吓住了。带队的捕头首当其冲,被吓了一大跳,急停脚步,蹲下来借着灯笼的火光仔细观察犹自振颤不已的箭尾,长吁一口气,派了两人回衙门报告长官。自已则带着弟兄们在原地小心戒备。
有个年轻大胆的,踊跃欲试,刚一迈腿,又被一支长箭射灭手中灯笼。这下全都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了。
京兆尹捕房、刑部司寇衙司的头儿,都在家中休沐,轮值的小司吏急得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分头去拍上峰的宅门。
宋青书从水中冒头出来,阮姓小伙就在渔舟上伸手把他迅速拉上来,用一只宽大的蓑衣把他盖在舟仓内。
阮姓小伙和他老娘两个一人划桨一人撑篙,想沿河直下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怪异的是,小舟却像不堪重负的老牛拉不动重车,摇摇晃晃不前进反而向岸边靠了过来。
“阮家小哥,这么晚了还要到哪里去?也不叫上奴家,你好生心狠啊!?”岸上忽然出现那位洗衣的破相丫环,脸上带着无限幽怨,一手向着小舟招手,另一手藏在身后。
小伙子那位干瘦的老娘长竹篙往河里用力一插,脚下猛然一蹬,借着竹篙奋力一跃,竟如同一只大鸟一样从舟中掠向岸上,在空中就把藏在竹篙里的长剑抽出,像一道电光,迅猛无比刺向岸上的刀疤丫环。
“是啊,是啊,莫要辜负了人家丫头对你一番痴心嘛。”水中又冒出一颗脑袋,正是平日相谈甚欢的驼背钓鱼老汉,冲着舟上阮姓小伙一笑,“阮小子,心恁狠的嘛,百年修得同船渡,跑路也要捎上媳妇嘛。”
阮姓小伙咬紧牙,操着舟桨就击向那颗脑袋,老汉未等舟桨击到,脑袋一缩,像块石头迅速沉入水中,几个呼吸,又在小舟的另外一边冒出来。
“哎呀呀,差点儿打中了,你这小子真缺教养,不懂事,洞房未入,竟先揍起媒人来了。”
阮姓小伙一把扯掉上衣,嘴里咬了把短刀,赤条条的扎入水中。
岸上刀疤丫环看着半空连人带剑撞来的老妪,不退反进,向前跨进一步,从背后掣出一双长短刺摆了架势,专等那老妪撞上来。
一个身在空中无法调整身形和速度,一个在地上有心同归于尽,只一个照面,两人就双双倒在地上。老妪的长剑插透了刀疤丫环的头颅,丫环的双刺,一柄刺在老妪的喉咙,从颈背透出,另一柄则插入老妪胸口直至没柄。
昏暗的河面,先是冒起一边串的气泡,然后又是泛起一大片血花。
老鹰从远处的屋面上几个起落就首先赶到河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舟和河面的动静。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水中伸出,紧紧抓住舟舷,一动不动,老鹰马上紧张起来。
张庆之第二个赶到,拉开弹弓对着小渔舟就是一顿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