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众人正要举弩正行第二轮泼射时,忽然四周一声哨响,紧接一阵弦响,屋顶有几人中箭,从屋顶滚落掉入院中。
梁大先生和张庆之二人面对面盘坐在一辆马车里,二人中间的香炉里插着一枝点燃的檀香。梁大先生眼睛盯着檀香红色火点一点点往下移动,手中捻着一串沉香佛珠,张应之竖着耳朵仔细分辨外面传来的鸽哨声和竹笛声。哨声和笛声各有长短不一,张应之就拿支炭笔不时在 一张白帛上画些符号。
攻入宅院的还剩八个人站着,其中六个每三人一组背靠背,相互协防着,向正屋门口移步,大象和豹子两人立在院中,豹子举着铁甲盾背部贴着大象右侧,大象左手提着斩 马 刀一动不动眼神巡视四方。
清绝楼二组六人踏上正屋房檐下台阶,与正屋门口只有两步,只要一个燕子穿帘,就可以蹿进屋里。
几声密集大声的弓弦响起,清绝楼六人应声倒地,都是连盾带人被铁杆箭串在一起的。
朱六放完六箭,例不虚发。正在拉弓搭箭瞄着对面宅院中那个高大怪人的后脑勺,长吸一口气,准备闭气放箭之时,听到身边几声轻响,感觉口鼻中一丝莫名其妙的甘甜,然后就眼前一黑,一头栽下大槐树。
张庆之身旁的小几上拿起一只鸽哨,含在嘴里用力吹了起来。尖厉的哨声划开夜幕,传向远方。
十多个人攻进宋青书的宅子,只有大象和豹子二人完整撤出来。
青蛇从一处不显眼的墙跟阴暗处走出来,钻到一辆马车里捣腾一小会,提了两个瓦罐出来交给大象,大象准确地把两个瓦罐砸进宋青书的正屋里,未几便冒出青黄的烟雾,接着一传出一阵零乱的咳嗽声。
屋顶上方一声哨响,然后传来声响非常零乱噪杂,有弓弦响声、有利箭破空呼啸声、有踩踏瓦面破碎响声、有刀剑碰击声、有利刃切入肉体的响声、有跌倒声、有低沉的惨呼声……。盏茶功夫,屋顶的声响平息了下来,十几具尸体从瓦面滚落掉在院子里。
正屋里十几号面蒙湿巾的人边咳边冲出门外至院子里。又一声哨响,屋顶上跃下几人,冲进院里的人群挥刀乱斩。再加上大象和豹子,老鼠、青蛇、山狗、老猪,还有宋春雨,七人一起冲进院子。
院子乱糟糟一锅滚粥,沸腾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了下来。
正屋门帘又重新掀起,屋外台阶站了六个手拿刀剑,脸上蒙着湿巾的汉子,眼神凶悍暴戾。那个气宇轩昂的西贝货,端坐在正屋正中的太师椅上,手上拿着一块湿巾捂着口鼻。真正的宋青书和其他三位扈从站在西贝货的两侧,宋青书一手扶着西贝货肩膀,一手握着腰间的刀柄。
最后的对峙,势均力敌。
大象领衔攻击,提着斩 马 刀攻向大门,豹子背着大盾手握两柄短刀紧随其后。
山狗两柄鸡爪镰护在胸前,青蛇举着一柄外门兵器蛇剑,和山狗并肩攻向左边。
老鼠架着长短刺和左手盾牌右手短刀的老猪攻向右别边。
山狗攻下路,青蛇攻上路,半炷香工夫,放倒了左边的三人,代价是青蛇的使剑的右手,山狗背上两道差点要命的刀伤。
老鼠和老猪配合更好一些,但对手显然更利害些,所以比山狗和青蛇迟了一点才干掉对手,老鼠被穿了透胸一剑,老猪没了一条猪腿。
大象冲进门内,率先发难的却是那个西贝货,坐在椅子上,被宋青书在背后用力一推,连人带椅一起冲向大象,人还在空中,手中就湿巾忽然就抖向大象一蓬烟雾,在烟雾中还有银光闪了几下。
大象身体向左一侧,掩藏在烟雾中的暴雨梨花针悉数钉入右半边身子。但这并不影响大象的动作,大象马上扭转身体,左手刀顺带自下而上撩起,把还在空中的西贝货连人带椅剖成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