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的这两三天,杨六郎总共被那些恶奴们骑着马撞跌在路边四五次。
长年累月为主子奔波劳碌做着这些腌臢阴损事,能看不能吃,久而久之,积攒了一肚子邪火业火,遇到那路上的孤寡老残,便用来撒气,那管别人死活。况且,这也是探查路上行迹可疑者的手段。
日头西斜,路上已无行人。
当先开路的一位恶奴,卖弄骑术讨主子开心,突然加速,把已经闪在路边的杨六郎撞出了五六丈远,跌倒在尘埃里。七八骑从杨六郎身边呼啸而过,不管路人死活。
最后一匹马从身边掠过时,杨六郎突然伸出左手一捞一带,握着一只马前脚把整匹马扯得横里崩倒下来,摔下马的骑士刚要翻身,便被一只砂煲大的拳头迎面砸在额头上,抽搐两下,在地上再无动弹。
前面有两位耳目锐利的骑士,听到身后响动,刚一拉紧缰强夹紧马腹转过头,两块石头迎面砸在脸上,头破血流,一齐栽下马来。
剩下四骑调转马头,一骑把高衙内遮在身后,其他二骑各抽出刀剑,小心翼翼向杨六郎围了过来。
一刀砍来,杨六郎不退不闪,反而弓步向前,左手往那刀手肘部一托,紧接一个肩扣,把人马撞得侧飞而去,正好与身后另一骑撞做一处,双双跌落马,恰巧后面人手中剑的剑尖,从前面人的腰肋入,从胸口出。
护住高衙内的汉子,见前面撞在一起的二人,瞬间一死一伤,把手中剑归了鞘,从马鞍上摘下长枪,双脚一夹马腹,催马上来对着杨六郎就是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刺枪。
杨六郎往后一仰,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紧接着就地一滚,躲过一枪,弓起左脚,狠狠蹬在马后脚关节处,关节立断。
马上人未料杨六郎还有如此力大势沉的狠招,人马俱倒,刚拄着枪站直身,杨六郎的拳头就击在他的肚腹之处,他拄着枪弓着腰,一动不动,未几,口中鼻中鲜血渗出,越来越快,渐如断线珠子颗颗下坠,继如檐下雨线绵绵不绝。
几个呼吸,六个扈从就没了。高衙内见机不妙,便圈转马头准备一逃了之,马鞭刚抬起还未抽下,胯下马便被一枪钉在地上,从马臀入,从下腹出,枪头扎入刚硬的地面,撑着马匹不死而不倒。
枪就是刚才那位护着高衙内的汉子的随身长枪。
高衙内眼角跳动,双手往腰间一带一拔,居然抽出一对匕首,翻身下马,摆了一个鸳鸯双刀的架势,冲着杨六郎飞奔而来。
逃无可逃,当然要搏命。
看样子,高衙内是经高人调教过的,虽经酒色浸腌,但手上对匕的功夫的确不赖。
高衙内在杨六郎面前腾身而起,一刀扎在杨六郎的右臂上,另一刀扎在杨六郎的右脸颊上。
这家伙的确看出了杨六郎右手右脚不便,故而专攻杨六郎的右身。
只是这两刀都不影响杨六郎的动作,一个左手冲拳正好击打在高衙内的胸口,力透背脊,一连串骨头断裂的声,高衙内跌落在尘土里,血从七窍中慢慢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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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之与梁大先生的相对而坐,陈天宝垂手立在一旁。
张庆之把城西官道上杀伐之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说完了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