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瑟说自己不具有打键盘就能摧毁跨国邪恶集团的能力,但是该组织的所有核心成员,都在一周之内死于非命。
伊格纳兹·耶基斯,其父是华尔街的金融大鳄,本人旗下有多家投资公司,行事做派凶狠无情,对无权无势者不存在丝毫怜悯,他便是这个邪恶组织事实上的首脑。
美国东部时间12月7日凌晨三点,伊格纳兹像往常一样穿着华锦睡袍,拄着拐杖去书房密室打算挑选“新货”,有着多重保险的供电系统忽然全部故障,伊格纳兹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谁搞的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如果我出了意外……”
伊格纳兹的威胁还没有说完,他便听到了不祥的“沙沙”声,仿佛黑暗之中有什么可怕存在正在靠近,然而哪怕用尽目力,伊格纳兹也只能看到前方的深沉暗色。
“保安!保安!你们赶快……”
这就是伊格纳兹的最后遗言,当保安在1小时后发现伊格纳兹的尸体时,现场一片狼藉,附近的供电箱破裂燃烧,浓烟刺人口鼻,火光中,伊格纳兹侧身伏倒在地,老朽的脖子上清晰明了地留下了一双手的掐痕,但没有指纹。
几乎是在同时,伊格纳兹的重要合作者,西西里黑手党首领安东尼·达特被发现死于自家浴室,他公牛般的大眼向前凸出,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他曾经做过斗牛士,身体极其强壮。
浴室里有一台防水笔记本烧成了残骸,但明显不是安东尼的直接死因。
第二天,资深人口贩子汉克·哈维,还有他的老搭档布朗·尤金,两人的尸体在葡萄酒存储室被烧成焦炭,现场没遗留任何凶手进入的痕迹,但是他们的颈骨异常弯曲,有生前被人紧勒的可能。
其余和邪恶组织明里暗里相关的人吓破了胆,由于这件事发生在警告林琴之后不久,而林琴又有过雇佣黑客对付他们的先例,这些人猜想也许是一个顶级黑客破解了安保系统,再由林氏集团雇佣的特种部队快速突入,只是对方为何要采用极其低效的手动勒杀,令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现在向林琴示弱已经来不及了,首先要在这一波攻击中活下来。负责组织账目的伊恩·赛拉斯自以为聪明,把自己关在一个远离有线网和无线网的森林小木屋里,并带足了整整12人的护卫团。
他一样没有逃过惩罚,这12人的360度防卫如同铁桶,但伊恩还是在上厕所时窒息而亡,厕所上方的陈旧白炽灯玻璃碎裂,冒出火花,仿佛在嘲笑凡人面对更高存在时的不值一提,以及留在伊恩脖颈上的暗红指印。
跟邪恶组织有关系的人全都吓疯了,有人去教堂忏悔,有人自首,有人自杀,有人直接拨打越洋电话向林琴求饶,但是林琴对他们说:
“这不是我做的,这是一个比我可怕万倍的存在。而且当初那些小女孩也一定请求你们放过她们,你们答应了吗?”
两天,总共128名核心成员,无一幸免,全部死亡。
16个国家的警察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出这些明显相关的案件背后的主使人到底是谁,更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手法,才可以如此迅速地造成如此多的诡异死亡。
“也许是神的惩罚吧。”一个身在墨西哥,笃信天主教的警长,在得知受害者做过的恶事之后如此评价道,“他们现在死了,我那个失踪三年,最后只剩下骸骨回来的小侄女,或许终于能够瞑目了。”
※※※
这件事发生以后,最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就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光政。
“这也太夸张了吧!虽然没有证据,但怎么看都像是终极报复程序做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世界上还有陆瑟做不到的事吗?”
为了讨论林氏集团面临的危机,林光正和金洋特地在春水市的一家顶级按摩会所里碰头。
两个大人物之所以要把谈话地点设在这个配色暧昧的按摩包间里,并不是他们要顺便搞基,而是要躲避有可能来自陆瑟的危险,虽然事实证明并没有鸟用。
金洋的大本营就在春水市,他虽然是第二股东,面对林光政却颇有些东道主的余裕,不像对方那么紧张。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香茶后,身材也很有余裕的金洋说:“林总你知道吗,有好事者把这无法破解的杀人手法称作据说这是克苏鲁神话当中的三主神之一,是时间和空间的支配者,他们觉得这一连串屠杀无视时空,扛得起这个代号。”
事实上金洋只说对了一半,这石破天惊的屠杀之所以有了【犹格索托斯】的代号,还因为所有案件的过程出奇一致,基本就是断电,陷入黑暗,勒杀,没有凶手痕迹。
犹格索托斯在h·p·洛夫克拉夫特的《穿越银匙之门》中,被形容为“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即“万物归一者”。它的形象为聚集着的亿万光辉球体,某种方面代表了知识,却又不可能被人类完全理解。
“无视时空”和“不可解”成了警方以及关注者们的共识,事实上哪怕有一丝线索,他们为了自保也不敢继续深挖,生怕自己也成为【犹格索托斯】的牺牲品。
往好处想,这次大屠杀的目标都是恶贯满盈而又因为种种原因没得到惩罚的恶徒,颇有许多网民和妇女儿童保护组织为此事叫好,由于一个可能的黑客参与者来自中国,于是他们稀里糊涂地借用了中国的“键盘侠”一词,将其称为“键盘大侠”,认为键盘大侠不畏强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对付某些已经失去人心的恶魔,就是应该用雷霆手段。
许多小国政府甚至恐怖组织,为了刷存在感声称他们对此事负责,这是后话不提。
金洋还能坐在沙发上,林光政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来回踱步。他习惯穿西服不戴领带也不系扣子,现在这种被属下谄媚称作“不拘小节”的行为,反而加重了他的狼狈感。
“那些死的人跟何希范很像,都是被人掐死的,只不过何希范运气好没死,变得精神不正常……我派精神科专家过去,也问不出任何线索……”
突然停止踱步并且站在金洋面前,林光政又担忧又痛心道:
“都怪你当年蛊惑我踢走了陆子东,现在他儿子来复仇了!16个国家的警察系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他对我下手怎么办?我会不会下一秒就死的不明不白?”
金洋又喝了一口茶,微微皱起稀疏的半秃黄眉。
“林总,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我也不怕明讲,当年我觉得陆子东比你有前途,所以是先去劝的陆子东,但是他严词拒绝了我,没经受住诱惑的人是你。这么多年来,你享尽荣华富贵,光是美女就不知道玩了多少,如今祸事临头,怎么在你口中你又变成受害者了?”
林光政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说,如果这真是陆瑟的本事,他一直没杀我,是不是觉得我还没有十恶不赦?事情是不是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