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呢?”付拾一又问一句。
绢娘下意识道:“他拿走了。”
安良却道:“怎么可能!人是她捅的!那刀我最后看到,还在他男人的肚子上呢!”
付拾一转头问绢娘:“刀呢?”
这一次,付拾一问的不是刀是谁带走了,而是直接问绢娘将刀放在哪里了。
绢娘立刻就要辩解。
付拾一沉声道:“安良没有将刀带走,你心里最清楚。所以刀呢?”
绢娘愕然的张开了嘴巴,看向付拾一的目光,像是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最后问的却是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藏起来了?”
绢娘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她觉得百无一漏的事情,一眼就会被对方看穿?
绢娘想不明白。
付拾一解释给她听:“这把刀伤口很齐整,没有放血槽。如果捅进肚子里,想要拔出来,其实比捅进去更费力气。如果是安良捅的,他本身就是无意,所以匕首留下很正常。因为从头,他就很清楚,偷东西可以,伤了人就不一样了。”
“他身上血迹也很少。这就说明,的确是没有将刀拔出来。如果拔出来,就会瞬间带出一些血迹——但他身上,只有少量的,被浸上去的血,并不是喷溅上去的。”
“所以他没说谎,刀的确还留在大林的肚子上。”
“可我们过去的时候,刀已经没有了。这就说明,刀被人拔出来了。这个是谁,不用多说了吧?”付拾一看住了绢娘:“刀呢?”
绢娘颓然低头:“在灶膛灰堆里。”
“人是他弄伤的,我怕说不清,就拔了。”她哭了:“可真不是我捅的!”
付拾一点点头:“的确不是你弄的。如果是你,你不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去找人。而且,大林也不会什么都不说。”
她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大实话:“但人还未必是某一个人害死的。应该说你们两个都有份。”
众人不解的看住付拾一:不是说是安良捅的那一刀?那怎么还和绢娘有关系呢?”
付拾一看一眼绢娘,见绢娘也愣愣的看着自己,就解释道:“那一刀虽然在要害上,但是也不是真就一点机会没有。你如果不拔出那刀,可能大林还能活得更久一点。你拔出了刀,又拖延了时间,大林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拔刀,血液被刀堵住,流得并不快,及时送医院,还能抢救。
可拔出刀,血管一下开放,血液就跟拧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那速度多快?
所以,通常这种伤口,一定不要擅自将伤口里的异物拔出,最好是固定好之后不动它,直接送去医院,让医生来处理伤口,将异物取出。
付拾一叹一口气,又看一眼李长博:“让人去找凶器吧。”
凶器很快就找回来了。
果然像是绢娘说的,就藏在了灰堆里。
绢娘和安郎君都有些垂头丧气。
李长博沉吟许久,才算是将案子选定了判决结果。
安良入室盗窃,变成入室抢劫,是其罪一。
持刀伤人,至其死,是其罪二。
两罪并罚,当流放三年。
可同样的,绢娘也有罪。
而且罪过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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