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约寒一头雾水,等着付拾一揭晓答案。
不过,面对两人极有可能要开始的互相吹捧,他就咳嗽一声:“端午那日什么事情?”
付拾一笑看一眼钟约寒:“也是,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钟约寒:……我总觉得付小娘子说这话充满了鄙夷。
付拾一揭晓答案:“端午节那日,不是有人去跟我收保护费?最后被我打了来的。当时我就是将他肩膀弄脱臼了。所以你们后来才有了那样的传闻——”
这么一说,钟约寒顿时也明白了:“所以汝阳王世子也是如此。”
付拾一微微颔首:“的确是如此。你仔细看他肩膀。这淤青应该就是肩膀脱臼,造成的皮下淤血所致。脱臼会产生什么后果,根据人体质也是不同的。有些人会淤青,有些人会红肿,有些人却什么痕迹都不会有——甚至有些人习惯性脱臼,自己随便一顶,关节就又自己回去了。”
钟约寒沉思片刻,倒是总结出来一点:“这么说来,凶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必定对骨骼关节十分了解。会不会是同行——”
付拾一实话实说:“我倒不觉得是同行。整个大唐也未必还有第二个我这样的仵作。反倒是杀猪匠,猎户,都比你们要对骨骼肌肉更了解一些。”
李长博补充一句:“武艺极好的人,也会十分了解。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到。”
付拾一点头:“毕竟这个只是巧劲,不需要多大力气,重要的是技巧。有些大夫也能做到。”
越说下去,钟约寒越是皱眉:“这样说来,反倒是复杂了——”
付拾一摇头:“不复杂,你忘了何家是做什么的了?”
李长博微微一笑。
钟约寒恍然:“所以就是何家做的?”
付拾一提醒他:“虽然证据指向是这样,但是一切没有查明之前,不能说绝对。你和我一句话,可能就会冤枉了好人,毁了一个家。所以一定要谨慎。”
钟约寒连忙肃穆:“付小娘子说得是。”
李长博微一扬眉,唇角也有了点弧度:“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人是谁杀的不一定,但是杀人的原因,一定与山上新坟有关。”
至少调查的方向,是有了。
付拾一好奇问李长博:“李县令打算怎么办?直接去问别院的管家?”
李长博摇头:“若是要说,他们肯定一早就说了。可是至今没有一个人提起。可见问了,他们也会竭力隐瞒。还是从何家入手。”
付拾一期待的搓了搓手:“要不然,开棺验尸?”
钟约寒全程目睹:付小娘子你还跟我说什么尊重死者……你分明早就想了!
李长博也看她一眼,无奈道:“尽力试试,说服郭氏。”
付拾一怂恿上司:“不行的话,先斩后奏?”
李长博抬手揉了揉眉心:付小娘子别闹……
李长博咳嗽一声;“劳烦付小娘子先将世子再检验一遍。”
付拾一想起工作,登时就被转移注意力,赶紧干活去。
李长博不着痕迹:“我先出去查一查。”
钟约寒悄悄给他竖了个拇指:李县令果然聪明,不着痕迹就直接转移好了话题。付小娘子都没觉察。
殊不知李长博出去后,悄悄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