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听见这话的人,都忍不住深深的看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淡淡道:“我与死者素不相识。”
李长博只两个字:“继续。”
付拾一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显然是有特殊之处。
“我听见水声后,第一反应是有人掉进水中,所以我没立刻走,而是等了一阵。”付拾一轻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她没说自己的猜想。
可李长博却一下子就想到:“死者掉进水中,并未挣扎。所以,要么就是她自己跳河寻死,要么就是无知无觉下,直接被丢进去,所以才没有挣扎起水花——”
付拾一轻声提醒:“即便是自己寻死,呛水和窒息太难受,人会忍不住挣扎的。”
李长博的神色又凝重几分。
既然是如此,那这个事情,就不简单了。
付拾一低下头,继续检查手指,随后就有了发现。
付拾一轻声道:“指尖有轻微划破痕迹,而且不只一下,伤口微微收敛,虽然并无血迹,但应是新伤。”
李长博虽没凑过来看,却也有论断:“这这么说来,或许是死前用过刀?或是被人弄伤了?”
“不像是被别人,更像是自己。一个手上有,而另一个手上没有——”付拾一仔细检查过双手,又发现指甲缝里有些污垢。
她让衙役削了个小木签来,轻轻的将污垢挑出来,蹭在雪白的棉布帕子上。
如果有精密仪器,哪怕是个显微镜,也能判断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
李长博看了一眼之后,便吩咐会水性的人潜入江底看看。
还特意从付拾一听见水声的地方下去的。
不多时,那人潜上来,拎着一截断掉的绳子。
然后又将帕子拿出来。
里头赫然包着江底的泥沙。
两相一对照——李长博深吸一口气:“她是已经沉到了江底,在江底挣扎过。”
“底下有一个大包裹。里头包着两床棉被。”潜下去那人拎着麻绳递上来:“这是新割开的断口。”
付拾一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画面来。
可却不及李长博说得快:“这样一来,死者手上的伤口也就解释得通了。”
李长博深吸一口气:“画像画好了没?让人拿着去问问,看看谁见过她。或是认识她的。”
付拾一听他井然有序,思维也清晰,就静下心来,专心检查。
其实,这个时候,解剖是最有效的法子。
看看胃部里还有什么残留,大概知道是什么时辰吃过什么,起到的辅助作用会很大。
只可惜……当下人的思维,总是死者为大,损伤尸体,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
除却手上的伤之外,死者躯体上没有任何伤痕。
付拾一又去检查她的下体,发现也并无侵犯过的痕迹。
死因是溺水。
可是却并不是自己失足掉下去,而是被人谋杀。
谋杀的手段也有些聪明的意思:棉被比起石头,好拿太多。可一件水,比起石头来,也不轻。
这么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人用绳子绑着,丢进河里——
作案的人,心肠是真的狠。
可是缘由,却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