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年甜恬也是盼着能有个女儿的,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可比臭小子讨人喜欢。
且看景顾勒便知了,小孩儿虽是懂事早慧,可到底还是调皮好动的紧,小时候还知道黏额娘呢,现在长大了就知道玩,一点儿不黏着额娘了,若非年甜恬身边儿还有富灵阿日日陪着,还真莫名有些寂寞之感。
可想要女儿着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年甜恬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就她每每来葵水那痛苦的劲儿,在子嗣上定然还是艰难。
且想到这儿年甜恬便忍不住的失落,却又不好叫四爷瞧见惹人担心,只顺着四爷的话笑笑便罢,到底是累了一天了,便是心中有再多的话这会儿也没力气说了,没一会儿,二人说着说着便睡了去。
三日一过,佛拉娜携额驸归宁,四爷和年甜恬这才居于首位,正经的见了人去。
“儿臣拜见皇阿玛,拜见皇额娘。”
四爷和年甜恬笑着叫两个孩子平了身,且先赐了茶给了赏这才请下头奴才给赐了座好好说说话,四爷多是问额驸些个见解,年甜恬则是多问些生活。
说来也尴尬,因着四爷成亲成的早,孩子便也有的早,大格格今年十六,额驸今年二十,年甜恬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五六而已,故而在人前儿着实做不出什么额娘的样子来,更别说年甜恬又不是佛拉娜的亲额娘,说起些个关切的话来总有些怪怪的。
再加之四爷看女婿总是含着几分不满意在,故而没说一会子这话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四爷便打发二人去承乾宫拜见了齐嫔。
待二人走后,四爷这才细问了跟前儿的小格格:“甜恬如何瞧他们小夫妻二人,虽是嘴上说着都好,可爷瞧着二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什么似的。
年甜恬倒也有同感,忙不迭的点了头去:“爷这话可说到点儿上了,佛拉娜瞧着是没什么,看得出来面上是真害羞带怯的,看着额驸也一脸的情意,可额驸瞧着却是不似佛拉娜那般同人情意绵绵的。”
“倒也不知道额驸是不是养气功夫甚足,这般年纪便已然能不喜于色不怒于形了,我总觉得他是没那么高兴的。”
四爷且被小格格的话一点提,便想起来之前十五、十六弟和下头的皇侄们来谢恩的景象了,但凡是极满意身边人的,少年哪儿能忍得住情,便是不说,望向身边儿人的眼神儿里也俱是柔情。
除此以外更是经不住打趣,只听人提一句早生贵子,两个孩子便能红透了脸去,反观弗拉纳和额驸,刚刚他倒也提及了一句子嗣的事儿,然只有佛拉娜红了脸罢了,额驸竟是连意思表情变动也无,只是规矩应下,好像是当作办差一般。
不过四爷已然早早看穿了佛拉娜为何执意要同瓜尔佳祺峘成亲的缘故,他这个做阿玛的虽是随了女儿的意,可他作为皇上,却是不愿意见二阿哥借着她姐姐的裙带关系同瓜尔佳氏走到一处,故而两个孩子关系不好他合该乐得成见的。
偏作为阿玛,四爷见不得女儿不好,总归是难以两全,思来想去的他也干预不了女儿女婿小夫妻俩的事儿,以后的路还得看他们自个儿如何经营了。
如此一来,四爷便也不多想了,只管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好叫人嘱咐了一番膳房,着人好好办了宴去,之后佛拉娜便长居公主府了,虽是想回来了便能递了牌子进宫,可到底成家,不好三天两头儿的回来了。
家宴便不分席了,只管男席一边女眷一边坐着,刚开始众人还算是规矩,后来酒过三巡便也稍放松了些,二阿哥也不知是得意忘形还是真替姐姐高兴呢,竟是在宴上拉着额驸吃醉了酒,二人勾肩搭背好不亲密。
末了佛拉娜和额驸出宫时,额驸已然微醺,面上两块酡红,如此才见人不那么绷着,可对佛拉娜依旧没有发自内心的情意和关切,走时额驸只顾着自个儿大步走,一点儿不知体贴公主的。
佛拉娜在额驸身后一路小碎步的跑,然脚上穿着高高的花瓶底呢,她哪里跑的快,没一会儿便同额驸差了一截子,追着追着眼眶都红了,咬咬牙便也不追,只管行使公主的权力叫跟前儿的奴才拉着额驸停下,叫额驸跟在她的身后。
小桂子一路相送,哪儿能看不出来额驸同公主之间的小问题,面上虽是不显,可以回去复命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苏公公听,苏培盛紧接着又报给了四爷,四爷颔首,心道果真是如此了。
作为皇帝,四爷是松了口气,作为阿玛,四爷无可奈何,不过瞧着佛拉娜自个儿也不是个一味忍气吞声的性子,他便也暂不必担心女儿受了委屈。
如此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又是过年,且同去年的规矩的一般无二,可宫中的欢笑却是比去年多了好些,且除了齐嫔,众人关系且都极好呢。
小年大人在后宫中吃得开,不仅同唐贵人有了几分情谊,近来还同海答应处的火热,且惹得海答应近来面对皇贵妃娘娘心虚的紧,还真当自个儿同娘娘的哥哥要好了,故而她对着皇贵妃娘娘便十分殷勤,几乎是隔一日便来给娘娘按摩按摩松快松快,惹得年甜恬险些不想叫海答应走了,小姑娘深得她心。
不过这宫中有高兴的便有难过的,在众人皆不在意的咸安宫中却是阴云不开许久了,先废太子最爱的侧福晋李佳氏即将临盆,躺在榻上已然疼了两天了,偏年节里不好叫太医,身边儿只两个稳婆伺候。
原倒也没什么大碍,怀胎这些日子里每半个月便有太医给请平安脉,俱是无虞,可偏提早发动了,偏稳婆又看不出什么,只说是还未到时辰,只能叫主子硬熬着。
李佳氏熬啊熬,她倒也不是头回生孩子,膝下已然有了两个阿哥一个格格,故而自认为有些个经验在,便也没慌,只忍着痛该吃吃该喝喝罢了,可一连痛两日了,便是头牛都熬不住的,更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