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贵妃想当先生取乐,万岁爷便将姝贵妃送去上书房当先生,以后是不是姝贵妃想打仗,万岁爷也将姝贵妃送去军中封一巾帼将军吗?
平日里万岁爷愿意宠着谁他们想管也管不着,可眼下已然不是偏宠的范畴了,无论是读书之事还是用兵之事俱是国之根本,国之根本若还儿戏,这国必将不国!
此番一闹,三爷、五爷、七爷几个也开始坐不住了,毕竟姝贵妃想如何教二、三、五阿哥他们管不了,那是万岁爷自个儿的阿哥,自是想怎么教便怎么教的。
可他们自个儿的阿哥还在里头呢,三爷家四个阿哥,五爷家四个阿哥,七爷家有两个阿哥俱在上书房读书,且就平日看,这些孩子都不是什么对功课上心的,这会子再叫姝贵妃给耽搁了谁担待的起?
至于为何弘皙和弘晟几个大孩子为何不跳出来反对,自是因为他们的阿玛一个个拘的拘禁的禁,他们做孩子的能不被自个儿阿玛连累,还能在上书房读书已是得了万般的宽宥了,哪儿还敢再提了什么意见,自是一个个沉默着,且不知心里有多不满呢。
他们这些做皇叔的,也得给这些孩子作主才是。
三爷几个如此想着,便来拉来了先废太子的弘皙和原直郡王的弘晟,便是连下头还尚在上书房读书的几个稍大些个皇弟也拉来了,如此人多起来,自然便也气盛得多。
如此往养心殿去了,路上还正巧与上书房来的几位先生赶到了一处,亦是递帖子同万岁爷理论些个呢,两厢这般一说,越说越是激愤,竟非要同万岁爷讨个说法不可了。
一行人到了养心殿还没平息了心中的火气,且不消得着人通报一声儿呢,殿内的四爷便听见外头稍有些吵嚷的声儿了,他当初做了这决定之前自是知道有这一天,亦是给小格格商议了的,故而对着这般场景也没什么意外。
总归他心意已决,势必要给这迂腐的规矩破个口子,他抬举小格格便是抬举全大清的女子,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不论代价势必达到目的。
“请人进来吧,有理不在声高,在朕门前嚷着有何意思,此事还是当面说个清楚为好。”
苏培盛听万岁爷这吩咐只觉得心肝颤颤,且别看万岁爷眼下还算心平气和,可瞧其神色,着实不像是高兴的,怕是今儿有一个算一个,四爷便是眼下不收拾,以后但凡寻着机会也得收拾了去。
万岁爷要的是顺从,是开明、改变,而不是守旧的思想和固执己见,下头人越是抱团儿,越是叫万岁爷不喜呢。
且请了人进来,四爷也不抬头,听着人问安的声儿只管晾着人去,自顾自的将手上的折子批复完,这才出了声儿去,可便是出声儿了,也是带着微微讽的。
“不敢劳诸位大人久等,且快快请起吧,不知如此阵仗来寻朕是为何事?若是朕未记错,诸位该是身上皆有差事的吧,年节里合该忙碌,能不约而同得闲来朕这儿倒是稀奇。”
万岁爷到底是极有威势的,原下头的人还气盛着呢,可对着万岁爷这般便也盛不起来了,一个个悄悄对着余光,便是连谁先打破僵局声明来意都没决出来呢。
且看几位王爷不做声,上书房的最有资历的俞自声俞老大人顿时心寒更是气恼,一时间心中还气概腾升,既是大家都觉得这出头鸟必死,那他用自个儿的命来唤醒万岁爷,这辈子便也值了!
想到这儿,俞老大人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儿些,忍不住激愤直言:“回万岁爷的话,臣等来求见您为了便是想请您收回成命,姝贵妃再如何贤良淑德,那也是于后宫之事上,却是不能入主上书房教授阿哥们。”
“一来在规矩上所不容,二来更是没有先例,再者娘娘之本事还能比得上上书房的诸位大人不成?诸位大人哪位不是寒窗苦读过年、又为师多年才能走到如此地位的,敢问娘娘读过几本书又识多少字,且在阿哥们前竟敢为人师!”
“更别说那度数之学更非正道,学了这度数之学以后何用?难不成是打算叫阿哥们学管家的本事?”
“臣恳请万岁爷收回成命,还上书房井然之规矩。”
这俞老大人说罢便一拜到底,倒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多中听,几句执意姝贵妃娘娘的话更是不敬的,可若是说得温和了,只怕万岁爷不当回事,总归这出头鸟都做了,那便痛痛快快的讲了去,他若不死,必是要继续跟万岁爷据理力争的,若是万岁爷执意叫姝贵妃娘娘教授阿哥们,他这老师不做也罢,他才不愿同一女子共事,着实自降身份。
若是死了,他便也没什么后悔的,许是这死还能激起朝廷不满来,届时群情激愤,万岁爷便是不愿妥协也得妥协,姝贵妃娘娘也必得受了惩戒。
说来万岁爷一贯贤德勤勉,这事儿若是没姝贵妃的暗中撺掇谁也不信的,这般惑主媚上的妖女必是要得了重罚才是,不然这般之下,只怕大清就要易了主了!
有俞老大人开头,后头的话便也好说了许多,三爷诚亲王即刻发声,亦是请四爷收回成命。
“臣知道万岁爷您心爱姝贵妃娘娘,几番抬举皆是为人,只是内宅之事怎好提到台前?虽是如同姝贵妃娘娘的京中贵女在闺中都没少舞文弄墨的,可她们读书是为排遣无趣,而不是像诸位大人一般为国为民而读书,便是这心劲儿便不如诸位大人的。”
“便拿臣的侧福晋董鄂氏说,她自小便是个饱读诗书的,可要他教起弘晴弘曦几个亦是不成,因眼界受限,日日囿于内宅,虽是些个书会读会背,却并不能通其意传其道。”
“姝贵妃娘娘亦是日日身处后宫之中,所见所闻无非是那些内宅之事,若是姝贵妃能教阿哥,那为何五阿哥还需得去上书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