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再劝我,这不是我的孩子。”
八爷咬紧牙关,死活就是不认了自己的阿哥去,心头那股子憋屈气呛得他鼻尖都发酸的厉害,且再认认真真的看了那孩子最后一眼,八爷直别过头闭紧了眼睛去,他便是这辈子不得同孩子同郭络罗氏相见了也不能将那黑猫的下落说出去。
他若不说定然会惹恼了四爷,若是四爷死了,他们一家子也必活不下去,想来四爷便是只剩了一口气了,也得嘱咐人将他们都杀了去。
可若是说了,只怕是要死得更快了。
老四可不是个大度的,他连自个儿的亲额娘、亲弟弟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他呢,只怕那下场定然凄惨。
事到如今,八爷无不后悔着,后悔没将郭络罗氏早早的安排妥当,后悔自己当初太过自信以至于出了纰漏,更是后悔自己的不知足,他便是再不得四爷待见也是堂堂廉亲王,差事丢了就丢了,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定然也能将日子过得红火。
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不光自己落得这般,便是连福晋和孩子都跟着吃苦,眼下他便是再怎么煎熬也必不能松了口去,不为自己,只为给福晋给孩子争取些个吧,且都是死的解决,他总是盼着孩子能再长大些,能再活得久些的。
八爷的执迷不悟直叫四爷心头发狠,只恨不得拿怀里的孩子泄愤去,既是他老八不想叫他活、不想叫他的小格格活,那他也索性破罐破摔,谁也别想好过了,谁也不要活了!
“允禩,你真要如此吗?”
四爷看向八爷的眼神沉沉,声儿虽是听着波澜不惊的,可这话却无端的叫人心中惴惴,再加之四爷时不时拍抚怀中阿哥的动作,好似八爷应声儿后,四爷下一刻便直接将怀里的孩子捏死似的。
八爷屏住呼吸,又是一番挣扎,且瞧着四爷的动作,他竟是连呼吸都忘了的,颤着嘴唇开开合合几次都没能说出来什么。
眼瞧着四爷的手已然轻轻覆在怀中阿哥的面上了,眼瞧着四爷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紧紧的捂住了孩子的口鼻,眼瞧着孩子露在襁褓外的小手胡乱无措的乱抓着,八爷终是撑不住了,崩溃似的一声哭嚎,手脚并用的膝行到四爷跟前儿,死死的拽住四爷捂住孩子口鼻的那只手。
“我说,我什么都说!那黑猫眼下就在宫中!承了巫蛊之术的猫不同于旁的,为了行之有效,一来这猫必不能离你太远,二来还得每十日就要用你额娘的血来喂一回猫,且过了中元节十日的功夫,那小猫便离了老猫送去寿康宫了。”
“因着没想过计划败露,我自也没在乎过这巫蛊之术,只当这手段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罢了,只管好好筹备兵变一事,中间儿我曾托认传信问了太后娘娘一次,太后娘娘回了诸事皆安我便没再管过了。”
“四哥,放过孩子吧,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才将将出生了十天,你之后也不必管他,只管将他交给下头的奴才养着,便是不养在宫中、不叫他姓了爱新觉罗也使得,你要我的命我没二话,只这孩子,只这孩子,还求你高抬贵手,就留他一条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