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着从窗边飘来的断断续续的求情声儿,年甜恬无动于衷得紧,总归李氏已然挨了打了,里子面子尽失了,更是惹了四爷和太皇太后不喜,着实不是佛拉娜和二阿哥跪一跪便叫人原谅的。
年甜恬耐着性子等了会子,侍弄完花草了又瞧着廊下的小奴才煎药去了,且放温了,叫人试过药了,年甜恬这才亲自端着药碗进了殿。
“儿臣给祯母妃请安。”
“儿子给额娘请安。”
诸位阿哥公主这会子也顾不得说话了,忙起身请安去,年甜恬笑着叫他们起身了,先放下手中的药碗,伺候着四爷喝了两口清茶,这才挨着个儿的关切了两句。
“你们皇阿玛病着,太医说不宜用冰,眼瞧着日头上来了,你们且得跟着委屈些个,不过念着你们年岁小,怕是耐不住热的,我叫人依着你们的喜好做了些个凉爽的冰饮来,一会子便送上来了。”
“对了,你们可不能当着你们皇阿玛的面儿喝,不然他定然更不愿意用药了。”
四爷拉着年甜恬挨着榻沿儿坐了,也缓了面色说笑了一句:“爷哪儿有你这般说的不听话,在孩子跟前儿,爱妃好歹给爷留些面子,不爱吃药这事儿私下里说说就成了。”
不同于刚刚二阿哥和佛拉娜朝自个儿皇阿玛又哭又跪的气氛,年甜恬这话一打岔,着实叫场上松快了好些,再加之四爷面上也露了笑,下头的孩子们甭管真心假意,也尽跟着笑去了。
佛拉娜觑着皇阿玛和祯母妃的脸色,忙领头儿谢过了去,不等着人说什么呢,便稍稍靠近了祯母妃稍显亲昵着,还帮着捧了药碗去。
“儿臣多谢祯母妃关切着,先前您劳累着,说来今儿合该您好好歇着的,只是额娘她不小心做了错事,还劳得您又辛苦一遭,儿臣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您若是不嫌弃,儿臣留下来帮衬着您也使得。”
年甜恬笑着将药碗给接了去,不动声色的觑了佛拉娜一眼,倒不知这小姑娘打了什么主意呢,平日里也没见到她这么殷勤的来孝敬她皇阿玛,这会子却殷切,可见真孝顺的面儿小,难不成是替她额娘做脸面呢?
“不过是给你皇阿玛端茶递水罢了,哪儿能算得上辛苦,母妃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不必如此自责。”
年甜恬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且揣着明白当糊涂呢,毕竟佛拉娜的年纪不同下头的弟弟们一般小,侍疾也不会办得不像样,只是她若直接开口拒了,即便是好心,想来佛拉娜也不会理解她的用心,这事儿还得叫四爷开了口给佛拉娜准话才成。
四爷一口气将药饮尽了,口中正苦得厉害呢,也顾不得回了佛拉娜去,且赶紧的就着小格格递来的水漱了口,又含了果脯,这才觉得稍好了些,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