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不由得嗤笑一声儿,笑额娘,更是笑自己。
且都说天家无父子,如今这话竟是反过来了,他虽是不像是景顾勒那般和阿玛亲近着,可平日里亦是能感受到阿玛的关切,无论是读书还是吃穿用度,皆时常过问。
额娘呢?一来宫中便迷花了眼睛,日日就盯着那胭脂水粉、钗环裙袄了,即便是在持服期间,额娘那衣裳也是一天三换的,就这折腾劲儿的,他远在南三所住着都听说了去。
但凡额娘将这注意力分在他身上些个,他也不至于像是个没额娘的孩子,还须得叫年额娘关切!
如此还有脸张口闭口骂了年额娘去,真真不知哪儿来的脸面。
二阿哥越想越气,甩袖就走,这些个训斥的话和生气的架势可是把李氏吓得不轻,倒也是头回见她的二阿哥这般脾气的,李氏虽是有些气二阿哥没规矩,可心中更多是害怕。
且别看她总想得风光,这未来的一切一切到底还是建立在二阿哥身上的。
二阿哥要争气,二阿哥要好好读书习武,二阿哥要好好的在他阿玛跟前讨欢心,唯这般了,才能得了那太子的位子。
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二阿哥同她亲厚上才有意义,不然二阿哥不同她亲近了,一切便都是枉然,届时还不知叫人怎得笑话呢!
且一想二阿哥那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样子,怕不是到时候不孝敬她反倒孝敬年氏那贱人去了,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怎得能叫年氏摘了硕果去!
只一想这个,李氏顿时又慌又急,一时间也顾不上哭了,忙跌跌撞撞的起身去拽二阿哥的衣角,断不能叫二阿哥这么含气儿走了。
二阿哥走的急,李氏亦是伏在座上哭得久了,且拽着二阿哥的衣裳被人阔步走的劲儿一带,李氏拌了下子花盆底,不由得惊叫一声,直脸朝下跌倒了去。
这动静颇大,二阿哥亦是被吓了一跳,看着额娘摔倒的样子,他心中的气儿忽地被这惊吓给打散了去,忙蹲下身来去扶额娘,瞧见人额正中的迅速通红的一片,二阿哥着实慌了,生怕额娘因为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了去。
“额娘、额娘、您别吓我,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跟您置气的,太医!来人,叫太医来、、、、、”
二阿哥颤着声儿喊人,外头念英念柔忙推了门儿进来,瞧见自家主子躺在地上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忙一边儿左右颤着主子去里头躺好,叫人唤太医来。
“念英、、、、回来,不必去叫、、、、”
李氏虚虚的叫住念英,亦是知道自个儿今儿闹腾的事儿不能外传,这会子虚虚的扶着头清醒了些个,便忙叫住了人。
总归不过是磕了一下子,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且利用着这些个皮肉苦叫二阿哥回心转意了也好,若是太医来了,有些话她便也不方便趁热打铁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