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看不清就罢了,好胜心强不说,如今还来在他面前委屈,弘时这一委屈,可不就是显得他这个阿玛做得不好吗!
且不知是谁教的呢,弘时小小年纪,怎得这般没气量不容人了!
“弘时,想来你不是怕给阿玛丢人,是你自个儿过不去吧。”
四爷绷着脸含着探究问了人,只一说这话,四阿哥果然有些慌,到底年纪还小呢,便是再怎的有心机也比不上四爷的,且心虚的紧,平日里能言善道也不成,这会子哑巴了。
“梁老大人的学问是极好的,你不该这般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学问做得好不好真真不在于夫子的学问,如今只是启蒙罢了,难不成你还想要什么帝师?”
四阿哥瞧着阿玛的冷脸,这会子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且红着眼睛结结巴巴的回话:“儿子、儿子不敢,儿子错了。”
四爷压根儿不理会四阿哥的话,且自顾自的教育人:“你说入宫读书,想来比现在强些,若是叫梁老大人听见这话,他真真后悔教了你。”
“你只瞧着宫中的好了,你怎得不去打听打听,但凡能进宫面圣的大人,哪个不是寒窗苦读上来的,他们大多家中贫寒,便是连启蒙的夫子都请不起,更有甚者,只能偷学!夜里就着月光读书!且都快把眼睛瞧瞎了也没怨天尤人,只顾着提高自个儿!”
“你倒好,自个儿心不平、心不静,读不好书反倒是觉得夫子不好,怎得不从自个儿身上找找缘故!你心气儿高不是坏事,可心气儿也得用到正地方了!”
四阿哥哪儿经阿玛这么训过,亦是全然没想到自个儿的一句话会引得阿玛发此大怒,早吓得不成了,这会子惊着小脸儿直哭。
四爷越说越恼,如今心中倒还顾忌着四阿哥的身子呢,没敢说得太厉害,他先前还训斥过景顾勒呢,说他若是总骄傲自满,以后连去外头乞讨都要不着饭。
且都这般说了,景顾勒都没哭,倒不是景顾勒梗着脖子不知错,是他知道阿玛的训斥不是什么坏事,是责之切爱之深,可弘时这般,只不住的说自个儿不敢了,倒是像被他吓得了。
四爷着实气闷的厉害,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弘时这般着实叫他不喜,且把孩子教成了这样,耿格格真真失职,真真不该!
训斥弘时是训斥不下去了,这孩子且都哭得直打嗝了,四爷抿了抿唇,这会子心中的气儿发不出来,也不好对着一个孩子发,只得将弘时给抱起来,紧接着大步朝后院儿耿格格处瞧瞧去。
一是问问耿格格平日里怎得教的孩子,二是也想瞧瞧今儿四阿哥在路上等他是谁的意思,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且都是耿格格指使,那耿格格着实不配当了额娘!
他原叫后院儿的养着自个儿的孩子,不过是怕她们受了什么母子分离的苦,想着自个儿养、教自个儿的孩子定然尽心尽力着。
可耿格格若是真心思不正,且把心思都用在怎的拿孩子来争,来跟旁的斗去了,把孩子的性情德行都养坏了,那耿格格也不必做了什么额娘!更不配养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