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起来才一二年的功夫,咱们便这般生疏了,直叫四哥觉得咱们好久没这般说话了似的。”
八爷听着这话,有一瞬的唏嘘,可瞬间又回了神儿,对着四爷一点儿不松弛半分。
“四哥想说什么问什么便赶紧的吧,如此绕圈子着实没必要,弟弟累了,想回牢房歇着去。”
四爷深深的看了八爷一眼,没接八爷的话,径自将自个儿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八,四哥是信你只是问自个儿的子嗣缘的,先前四哥府里孩子接连的没,也叫人去寺里拜一拜的,后来侧福晋进了门儿,爷喜欢侧福晋,自然也日日操心着和她的子嗣。”
“今儿只是在跟皇阿玛说的时候,四哥便没怎得怀疑,因为你一贯的小心谨慎,断不会犯了这般大错,如今又是势头一片大好,何必用这招儿来自取灭亡。”
四爷一说这个,八爷嗤笑了一身儿,这会儿也不跟人绕圈子了。
“且都说四哥你沉默寡言不爱出头,皇阿玛觉得你再稳妥不过了,其实四哥才是心里最有成算的那一个吧。”
“我算什么势头大好,不过是和直郡王一般,是皇阿玛磨太子的磨刀石罢了,如今刀断了,我这石头更是没用。”
“我额娘出身不成,即便是如今封了妃,皇阿玛也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我,四哥,你不一样,你是德妃娘娘所出,更是皇额娘的孩子,便是你什么都不做,皇阿玛也高看你一眼。”
“所以我不服你啊四哥,不过现在不同了,皇阿玛谁都忌惮着呢,你且瞧着吧,我倒了,下一个便是直郡王了,你若是再蹦出来,倒的自也是你。”
八爷的声儿压得低低的,附在四爷的耳旁轻轻的说,虽是语气不重,可其间满溢愤懑不服、亦是委屈难挡。
四爷没作声儿,自也知道八爷说得是对的,皇阿玛原就是个多疑的,自病一来,更是过分了,便是连阿哥所的小阿哥门日日说什么都叫人报过去。
这信儿他原还不知道的,可戚嬷嬷在阿哥所伺候半辈子了,谁是谁的人、来干什么的哪儿还看不出来,如今戚嬷嬷不愿回去了,便将这信儿给了他。
那些个未成年的天真小阿哥们,皇阿玛尚且都这般防着,更不必说他们这些成年立府了的,怕是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更是多了。
说到这儿,八爷叹了口气,着实是疲了,整个人都失了斗志似的。
倒也明白经此一事,不管他到底有罪还是无罪,怕是都不能如以前那般了,原还有那一二成当太子的机会,这会子怕是已然渺茫了。
“四哥,帮着弟弟照顾着些府上吧,虽外头都说我福晋是个泼辣的,可她也不过是在我面前放得开罢了,其实心里也是胆怯。”
“如今知道我被关进大理寺了,且还不知她如何无措呢,只叫人给她报声平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