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摆摆手不甚在意,忙亲自给额娘和大嫂端茶倒水。
“额娘不必拘着,昨儿四爷还特特的给女儿来信了,上头说怕女儿想家,只管叫家里人来,不必依着规矩,且好好说说话四处逛逛,就当散心了。”
“若是额娘不信,女儿这就拿四爷的信过来给您瞧,女儿可是依着四爷的话办事儿的,合规矩。”
魏佳氏瞧着小妹这般自在的,倒也不想任性妄为的样子,估摸着人是心中有数,便也劝着陈氏看开些,反正刚刚在庄子门口哭也哭了,便是不合规矩也就不合了。
“额娘可别担心了,既是小妹都这般说了,想来也无事,今儿可算是见着小妹了,便也先甭管旁的了,咱们好好说说话才是。”
陈氏这会子轻叹一口气,看年甜恬自个儿心里有数便也不提了,只问问人尽来过得可好,府里的其他主子可好想与着。
年甜恬且都一一回了,生怕额娘日日惦记着也不安心,这才快一个月没见,额娘且都瘦了一圈儿了。
“额娘放心吧,主子爷对女儿极满意的,这么些天了,除了主子爷这些日子没在庄子上,先前且都是日夜和女儿在一块儿的。”
“主子爷是个体贴的,但凡哪儿不好都是主子爷先替我想到处置了的,但凡有好东西了,也是头一个想着女儿。”
“爷知道女儿喜欢吃,先前万岁爷给赏的瓜果大部分都送女儿这儿了,无论是屋里摆的大件儿还是赏下人的银子,主子爷都想到了。”
“女儿过得好着呢,额娘放心吧,回去了也叫家里别惦记。”
陈氏红着眼睛直点头,这会子抚着年甜恬带了宝石戒子的手,还是忍不住的心酸:“你句句说你好,可额娘还是瞧着你瘦了,下巴尖儿都出来了。”
“原是个鹅蛋脸,这会子倒像瓜子儿脸了。”
年甜恬喉头梗得厉害,鼻尖儿酸的要命,来了这儿,哪能不瘦的,便是日日吃着玉盘珍馐也架不住日日思虑过多。
跟人说句话都在肚里转个百圈儿才能出来,且费劲儿呢!
“女儿没瘦,就是脸小了点儿,身上又长膘了的,旁人都是苦夏,偏我是个什么时候都心大能填饱肚子的人,我哪会瘦了去。”
倒也不敢再提这话了,年甜恬只怕额娘再说一句她受委屈了便忍不住泪流,只得赶紧的移了话头儿,问了家里哥哥们的情况。
“前些日子二哥给主子爷去信了,说是没费多少功夫便将叛乱压下去了,可厉害了,家里可收到二哥的信儿了?”
魏佳氏忙点头:“收到了的,你二嫂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又哭又笑的,我心知她是担心又高兴,可也得好好劝劝她顾着自个儿身子。”
“若不是二弟说了如今局势还不稳,不好叫你二嫂和孩子们过去,只怕你二嫂连夜便奔四川去了。”
一说起这个大家面上也尽是笑,原以为纳兰大人是个文邹邹的,女儿也该是个小家碧玉的。
可谁知道纳兰氏虽是小家碧玉的长相,人却是个敢爱敢恨的,倒也像年家人的性子,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