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伯爵释放共享感知之后,安格尔便隐约感觉到,多克斯身上的信息像是数据化了一般,变得非常容易识别。只是这些数据,此时缭绕在多克斯身边,并没有向四周发散,显然,这就是黑伯爵所说的“主体可以控制感知范围”。
在多克斯未曾同意数据共享的时候,那些数据再清晰明了,也无法进一步的识别。
安格尔的感觉都如此之清晰,而他其实只是被动的共享者,多克斯作为主体,感觉比起安格尔来说,更为特别。
此时,在多克斯的眼里,安格尔和黑伯爵身上都有相似的数据缠绕。但不一样的是,黑伯爵身上的数据信息聚于一点,而这一点,无比的深邃,就像一条通道,似乎连接着遥远而庞大的未知世界。
至于安格尔,则更奇怪了,身上缠绕的数据少的可怜。散发出数据的,基本都是他身上的炼金道具,以及左耳那散发火焰波动的耳垂。而他本体上,能被读出来的数据,只有那身周淡淡环绕的幻术节点,其他什么也读不出。
不过,虽然读不出来,却能看到一些隐隐的绿色纹路,其中以安格尔的右眼绿纹最盛。仔细端详间,仿佛看到了一片靡丽的奢华世界…
多克斯不敢过多观察,虽然他也读不出那些数据,但作为“共享感知”术法的主体,能隐约感觉到安格尔身上的数据和黑伯爵一样,充满了不凡与…危险。
“果然,安格尔能成为近几年内最耀眼的巫师,没有之一,身上必然藏有大秘密。”多克斯在心中暗忖的时候也在思考,大秘密有时候也代表着命运的波谲云诡,他的灵性感知对安格尔没有太多作用,是因为这变化无常的命运影响吗?
多克斯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因为他发现,安格尔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
作为“共享感知”的主体,他虽然能控制感知的范围,也就是数据的流通与不流通,但也让他身上的数据信息尤为的明显。
哪怕只是多看了安格尔几眼,想了一些与安格尔有关的事情,相关数据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安格尔身上飘。
看数据的移动方向,不就明摆着,多克斯此时在想与安格尔有关的事。
这也是安格尔看他眼神奇怪的原因。
多克斯咳嗽了两声,赶紧收回有些放飞的思绪,身上数据信息重新归位,然后将沾染了凹洞魔血的手指,往嘴里轻轻一送。
共享感知之中,安格尔和黑伯爵同时发现,多克斯身上某些信息开始跃动起来。
而这些跃动感的信息数据,多克斯并没有隐藏,而是直接放开了观察权限,可以让安格尔与黑伯爵查探。
随着安格尔与黑伯爵将这些数据信息纳入自身,大量与之相关的信息,自然而然的从脑海里浮现…
半晌后,黑伯爵取消了共享感知。
众人身上的数据信息开始慢慢的消隐,多克斯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期待的看着安格尔与黑伯爵,想要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查探出魔血的来历。
最先开口的是黑伯爵:“的确是魔血,而且在南域相当稀有,因为这是来自西陆巫师界的一种人面鹰的魔血。”
黑伯爵话毕,见多克斯和安格尔似乎都没听过人面鹰,表情带着迷惑,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人面鹰的情况。
“人面鹰只是我们南域巫师给予的称呼,在西陆巫师界,人面鹰被称作‘避厄之女’哈尔维拉。之所以有避厄之女的称呼,是因为人面鹰几乎都是女性的形象,且它们天生具备极高的厄运抗性。”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厄法巫师?这是西陆的一种非常特别的流派巫师,以厄运为能力,防不胜防。而人面鹰的存在,算是某种程度上,遏制了厄法巫师的威胁。”
听完黑伯爵的解释,安格尔恍然明悟,难怪之前他感觉到脑海中,与厄运相关的信息很活跃。他原本还以为魔血与深渊的厄运巡礼者有关,没想到会是其他巫师界的特有魔物。
“我的酒吧里,曾经来过一个去过西陆巫师界的客人,他曾在酒后聊起过一些自己的经历,其中就提到过厄法巫师。他说厄法巫师在西陆最为诡异,他们的攻击手段几乎很难防御…没想到还有克制他们的存在。”多克斯回忆道。
“最为诡异?那倒也不是,操控厄运的不仅仅有厄运法师,其实一部分预言巫师也有办法操控厄运,虽然厄运来源的渠道不一样,但效果差不多。所以,只能说很特殊。”
黑伯爵不愧是大佬级别的存在,随口而出的,又是安格尔与多克斯完全没接触过的信息。原来,预言巫师也有掌握厄运的办法?
“既然人面鹰如此克制厄法巫师,想必,厄法巫师对它们应该恨不得杀尽吧?”多克斯:“说不定这里的魔血,就是厄法巫师杀死后提取的,最后兜兜转转流传到了南域。”
黑伯爵的鼻子轻声嗤了一下,用讥讽的语气道:“没想到你还如此天真?”
“任何事情都不要只看表面。虽然表面上,人面鹰克制了厄法巫师的能力,但实际上,人面鹰反而更亲近厄法巫师,反倒厌恶除了厄法巫师外的其他所有人类。”
多克斯愣了一下,也没顾得上黑伯爵的讥讽,疑惑道:“为什么会这样?”
“人面鹰与厄法巫师虽然相克,但也相生。他们的能力互补,可以互相的制约对方,在制约的同时,双方也能提升自己的力量。”
翻译过来,其实就是“越打越皮实”。这种互补,可以让厄法巫师操控厄运能力更强,人面鹰对厄运的抗性也会更高。
“所以,厄法巫师基本人人都会养一只或者多只人面鹰,就和元素伙伴一样,是他们极为亲密的战友。反倒是其他巫师,一旦中了厄法巫师的厄运,最先想到的就是将自己的厄运转加于人面鹰身上,人面鹰对厄运有抗性,但不代表它能彻底免疫。所以,死在其他巫师手上的人面鹰,反而更多。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人面鹰会更亲近谁?”
虽然黑伯爵问的是多克斯,但回答的却是安格尔:“只能亲近厄法巫师。不过,这也是人面鹰的悲哀吧,虽然它们能与厄法巫师共生,但究其根底,导致人面鹰大量死亡的,其实还是厄法巫师,只不过不是厄法巫师动的手罢了。”
黑伯爵也很赞同安格尔的话,轻声道:“所以,他们才是相克又相生。”
感慨之余,他们也没有忘记正题。
“既然是人面鹰的魔血,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找到人面鹰魔血,往凹洞里灌一下试试?”多克斯问道。
黑伯爵:“我只是耳朵,又不是脑子,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确认这是人面鹰的魔血,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
话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只是耳朵又非脑子,但无论安格尔还是多克斯,都不相信黑伯爵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