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衡走后,田岳放下报纸,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你刚才骂得很带劲嘛”!,不知何时,田老爷子已经走下楼,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听到声音,田岳赶紧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父亲,您怎么下来了”?
田老爷子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儿子谨记田家家训,对后辈的教育不敢有丝毫懈怠”。
“已经很不错了,张弛有度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一味的打压,你也不怕堕了他的心境”。
“儿子知错了”。田岳把头低得更低。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跟纳兰子建相比还是有差距”,说着顿了顿,眯着眼睛感叹道:“生子当生纳兰子建”。
“田衡作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理应比别人承受更多”。
田老爷子淡淡一笑,“那个小滑头,长得比小姑娘还俊俏,看着就让人喜欢,可惜啊,纳兰文若死得太早,根基太浅薄,步步都是障碍,田衡比他的命要好上太多”。
“父亲,陆山民这个鱼饵,在大风大浪中,恐怕扛不了多久”。
“不知天高地厚,夹缝中生存,他的命比他爸还苦,注定一样短命”。
“吴家那边、、”?
提到吴家,田老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自以为天潢贵胄,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过是死撑着脸面罢了,不用理会,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真当我田家还是当年的田家,任他踩在头上不成”。
开门的是纳兰子缨,一身睡衣,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看到纳兰子建的时候,脸上带着冷意的微笑。
“三弟大半夜不睡觉”?
纳兰子建背着手,径直走了进去,“二伯生病了,我这个当侄儿的晚上睡不着”。
纳兰子缨转身的时候,纳兰子建已经走在了前方,这让走在后面的他很不爽,两人走在回廊上,他就像一个跟班。
“你今天不是去了魏霆的生日舞会吗,有什么新鲜的趣事儿”。纳兰子缨淡淡问道。
“吃吃喝喝,互相捧臭脚,说得比我两兄弟还亲,没啥意思”。
纳兰子缨呵呵一笑,“魏家邀请你就等于认可了你的地位,再没意思也是一桩好事”。
纳兰子建停了一下脚步,回头对纳兰子缨一笑,“大哥很羡慕”?
“羡慕有什么用,没那个命”。
“真这么想”?纳兰子建眯着眼笑道,语气有些戏谑。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纳兰子缨忍着怒火,勉强笑道:“那我还能怎么想”。
纳兰子建哈哈一笑,继续往前走,“大哥还真是得了家里的真传,喜怒不形于色啊”。
“我向来没有你那么潇洒”。
“直说讨厌我也没关系,毕竟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让子冉和我钻了空子。其实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纳兰家可以继续风调雨顺,二伯也不会操劳得生病了”。
讽刺,这是赤裸裸的讽刺,纳兰子缨冷冷的盯着纳兰子建的潇洒的背影,强压住气息勃发。
“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纳兰家好,只是理念不同而已,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本质上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穿过回廊,走进堂屋,脸色略显病态苍白的纳兰振山坐在罗圈椅上,已经等了一会儿。
纳兰子建弯腰问了声好,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
“二伯身体可好了些”?
“托你的福,还活着”。纳兰振山不冷不热的说道。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二伯,您是长辈,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一般见识。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啊”。
纳兰振山淡淡看了纳兰子建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纳兰子建笑呵呵的看着纳兰子缨,笑而不语。
纳兰子缨气得脸色铁青,转头看向纳兰振山。
纳兰振山摆了摆手,“你先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