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曹休瞪着曹真,『你,你……』
曹休很是不服气,这从许县出兵,南北征战,一路从襄阳打到了当阳,然后又重新打回樊城来,所付出的精力体力就不说了,在这个过程中损伤的曹军兵卒也不计其数,现如今却似乎变成了以战求和?这如何能让年轻气盛的曹休忍得下来?
『听闻关中受寒灾,骠骑定然粮草不多,若是吾等拖延久战,其必然不得续也!』曹休忽然找到了一条理由,有些兴奋的说道,『只需坚守于此,便可最终获胜!』
『此事么……寒灾之事,倒也确实,只不过……你可知如今许县之中有何变化?你知否今岁秋获收得几成?』曹仁拍了拍曹休的肩膀,『关中据说用了庄禾保温之法,所受之灾未必如吾等先前所料,如今骠骑南下,粮草未必匮乏,反观吾等……』
历史上曹操打荆州,原本也是憋足了气力,准备和刘表刘琮等好好做过一场,可惜刘琮太怂了,直接一见面就跪倒,然后曹操顿时膨胀的不知所以,顺势纵兵南下,要一口气解决江东。在当时局面之下,也确实剩下江东一个还算是比较强横的对手,刘璋枯守川蜀,基本上也是无所作为,在当时的曹操看来,天下即将在他的手中重新一统,于是乎大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第一次在公开的,赤裸裸的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了其野心,旋即就悲催了,若是深究下去,周瑜所谓火攻之策那么顺利,未必没有保皇派在其中推波助澜……
而当下,曹操攻下荆北虽然也是顺利,但是取得的战果却远远不如历史上的那么辉煌,再加上南北都受到了威胁,大后方的根基也并不稳固,因此不管是曹操还是曹操麾下的高层将领,对于未来依旧持谨慎的态度,也就很是自然。
不管是感觉愤懑也好,憋屈也罢,亦或是不甘心,不情愿,但是对于当下的曹操集团来说,维持现状似乎成为了最佳的选择,既可以保证当前获得的一部分的利益,也可以避免双线作战,确保形势不出现太大的恶化……
可是,有时候,越是担心什么便越是会发生什么,就像是落下的蛋糕,大多数都是奶油那一面朝下……
……d(·`w??·d)……
月朗星稀,连日的雨从大到小,终于是停歇了。在这个清爽的黑夜之中,太史慈的兵马逼近了阳城。
『五百……七百……一千……』
严匡站在阳城城头上朝着外面张望着,数着在城外出现的太史慈的人马,越是数,脸色便越是难看,『该死的,该死的……』
火把就像是点点的星辰,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原野之中。
在城墙一角,一名曹军新兵有些好奇的看着,然后看见在火光之中严匡的脸色极其扭曲难看,不由得悄声问身边的老兵道:『严将军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兵瞄了一眼,带着一些豁出去的无所谓说道,『还能怎么样,被这些吓坏了呗……』
『什么吓坏了?』新兵看着城外的点点火光,『因为这些火把么?看起来也不多啊?』
『你懂个屁……』老兵低低叹息了一声,『那,那并非是一个兵一火啊……是,一伍一火啊……』
新兵挠了挠脑袋,『啊?什么意思?』他连自己手脚加起来到底有几根指头都未必能清楚,要理解这个成百上千的数字,确实难度极大。
『算了,你只需要知道很多……很多……』老兵也没有心思和新兵解释,『反正你知道很多很多,足够杀死我们的那么多……就行了……』
『啊?!』新兵这下就明白过来了,『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兵笑了一声,笑容充满了无奈,『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就成了……』
新兵哆嗦了一下,当重新看向城外的时候,目光已经从之前的茫然变成了恐惧,几乎就和严匡的目光流出的神色一模一样。
原本阳城是任峻和严匡两人驻守,在负责屯田之外,还严防河洛的各种变化,而如今任峻南下,带走了大量的兵卒,而对于大多数的将领来说,兵卒的数量就是其胆气,如今少了一半多,严匡的胆气自然强横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