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田丰和袁绍达成了一定的妥协,但是田丰心中也是清楚,因为之前造成的举动,导致他和袁绍之间的裂痕,不是一时半会之间可以弥补过来的,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弥补。田丰奉命和冀州的这些士族进行沟通和协调,虽然完成了袁绍的要求,但是随后袁绍就没有任何的差事任命了,田丰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便待在了家中看书,平日也基本上不出门。
权利之间的斗争原本就是很微妙的事。
田丰清楚袁绍的想法。
袁绍想要的是一言堂,然而就选是大汉的朝堂之上,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够形成一言堂,皇帝说话都要看一看大臣的脸色,袁绍凭什么以为他就能做到这一步?
这种事情,大家放在肚子里知道就是,妥协退让什么的,也不过是一时而已,最后的胜负还是要靠手段高低,袁绍这里,就当是看成是一个小朝堂的预演,也是未尝不可。
毕竟像是这样的政治上的争斗,一味的扯破脸,以砍头为要挟,是最下三滥的做法,否则董卓也不会到最后几乎是失去了全天下士族支持,到现在基本上所有人提起董卓,必然说的都是董卓如何残暴,如何不仁,如何叛逆,对他当年取得的那些功勋,几乎所有的士族子弟都表示,已经时间太久了,都忘了。
人言道,人老了,事情什么的都看得开了,所以脾气就变好了,而这样得说法,在田丰这里行不太通,田丰年龄大虽然,脾气也不见得有所衰减,这几天虽然说是在家中看书,但是家中得仆从什么得也是知道田丰现在心情不佳,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稍微有所差池。
因此当郭图来道了田丰家中的时候,田家之中表现得非常得安静,就连树上的鸟雀似乎都不敢鸣叫,又或是干脆就是被仆从直接赶跑了……
田丰得知郭图来了,也并没有出来迎接郭图,而是依旧在书房当中看书,就像是要安心做学问,不问政事了一般。田丰能成为冀州名士,在学问上的造诣也是颇深的,但问题是田丰更看重的是在朝堂之上取得进展,因此并没有多少心思在学问上立言立德什么的。
袁绍让郭图来的意思,自然不是让郭图随随便便派个人过来传话,而是另有其意,郭图虽然称不上的顶尖的智谋之辈,但是多少还是能够领悟揣摩到袁绍一些的心思,因此便亲自等梦,见田丰没有迎接也忍着,反倒是笑眯眯的,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一样。到了书房的时候,见到田丰正在和幼子正在勘误一条经文,两个人似乎已经说了许久,桌案之上摊着好几本的经书。
“见过田公!”郭图一本正经的行礼道,似乎是完全不在乎田丰对他的怠慢姿态。
“哎呀!”田丰似乎是现在才看到郭图一般,连忙转头对着幼子说道,“还不向郭从曹行礼!”郭图有好几个职务,但是田丰似乎都忘了,只让幼子称呼其最低的一个职务。
郭图勉强笑了笑,说道:“免礼免礼……早听闻贵公子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郭图说的很勉强,田丰也自然不会把这一种奉承话当真,挥挥手先让幼子下去,然后才好整以暇的问道:“公则寻某何事?”
“田公,大将军有请。”郭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田丰有些意外的看了郭图一眼。
郭图是什么心性,田丰自然也是清楚,这一段时间颇受大将军袁绍的器重,郭图便是越发的抖起来,什么时候见他对人这么客气过?
田丰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到郭图外表强作镇静,却掩饰不住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跳,瞪着郭图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郭图欲言又止,掩饰着说道:“大将军久日为见田公,特而相邀,并无大事……”
“公则,何来欺某也!”田丰不满的打断了郭图的话语,不容分辩的说道,“且直言说来,究竟出了何事!”
郭图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早说晚说一样还是要说,而且当下田丰说不得又要重新被袁绍启用了,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因此最后还是说道:“……幽州有变……鲜卑再袭渔阳……”
“什么?!”田丰瞪圆了眼,怒声道,“邪胡孽蛮,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