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吕布么,不管是指责谩骂,亦或是最终将吕布定罪,张村能得到什么?能有什么意义?
但是攻击,哦,是直谏斐潜,那就不一样了!
张村数了数,自己或许就可以在这个过程之中获得……
顽强不屈的称号衣装一套。
刚正不阿的名头帽子一顶。
用于挑战强者的无畏勇气的勋章一枚。
若是斐潜接受了上谏,那么张村可以刷一身的buff,同样的,如果斐潜大怒,将张村殴打,驱逐出境,那么他也同样可以刷到一身的buff!鵒
左右都是不亏!
即便是在关中被驱逐了,说不得还会成为英勇的斗士,成为山东的座上贵宾!
这就叫做声东击西!
这就叫做一本万利!
所以,张村最后咬牙切齿的破釜沉舟,豁出去租借了一套行头,便是闪亮登场。
至于为什么要租行头?
简单啊,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张村自己有钱,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个人好处而来上谏的。鵒
至于扬名之后,那些人邀请他去参加些文会宴会什么的,他就可以很自然的表示不要贪钱,他不是贪钱的人!
然后去蔑视那些胆敢拿小钱就邀请他的人……
要的是诚意!
诚意懂不懂?
张村是看在他们的诚意上才答应来讲课……呃,参会的,而绝对不是看在什么巨额的车马费上的。
可真没想到的是,他起初很顺利的到了直谏院之后,张村当面撞上的一堵拦路墙,竟然是什么直谏律!
见鬼的直谏律!鵒
上谏不是只要对付人就行了么?
来直谏院之前,张村都打听过了,直谏院里面没多少人。郑玄生病,一直都在百医馆内康养,所以直谏院内根本无人主事。至于卢毓,是幽州人士,多半不会和庞统那些荆襄人尿到一个壶里面。这就很安全,不是么?而且卢毓自身也是正直为名,这不是正好么?
郑玄早些年可是去过陇西的,这谁都清楚,所以真要是论起西域事来,便是百十个张村也未必能说得赢,可是换成卢毓么……卢毓顶多就能说些幽州事,反正扯到西域上,张村便是直接可以表示蔑视,你个没去过西域的人说个叽霸?
张村自己?他还真去过。当年在宣扬西域黄金遍地,机会多多的时候,他就心动去了,结果发现只是说对了一半,西域是黄沙遍地。
按道理来说,张村在西域当个小吏,问题也不大,可是问题是他吃不了苦。他想要待在西海城中,可问题是西海城没有缺,有缺的都在西海城外,比如南道和北道的一些兵营哨卡什么的随军小吏……
起初张村觉得自己还能行,咬着牙去了几天,就撑不住了。
吃喝就不说了,连洗漱都是问题!鵒
拉屎都会有蝎子在屁股下面爬!
而且找不对地方的话,下面拉,上面还要被灌一嘴……风沙。
于是张村没待几天,灰溜溜又跟着商队跑回来了。这样一来一去,他钱财花了不少,什么收获都没有,自然对于斐潜暗自怀恨在心。怀恨的理由么,如果不是斐潜宣扬西域多好,他怎么会跑去西域?又怎么会花了许多钱财却毫无收获?若是斐潜不去开什么西域,自然他也不会去!所以这就是斐潜的错,都是斐潜害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又有什么问题?
可真没想到,张村他已经准备好怎么喷卢毓了,甚至连感慨西域百姓苦痛的眼泪都准备好了,结果拦阻他的第一道墙竟然是什么直谏律?
鬼才见过什么直谏律!
『卢从事,』张村笑着,尽量的表示着自己的诚恳,『在下方从西域而归……未知什么谏言之律,更何况……敢问卢从事,这谏言之律与西域百姓苦痛相比,孰轻孰重?』
张村想要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直谏律,所以自然就可以不必遵守什么直谏律了。不是说不知者不罪么?是这个道理罢?有什么问题么?鵒
当然,张村最后说的轻重之言,也是富含技巧的提问。
卢毓看了张村一眼,说道:『张公子欲违律乎?』
张村瞪着卢毓,顿时觉得卢毓面目可憎,一点都没有卢植的宽宏之度,竖立了眉头说道,『卢从事!西域百姓倒悬于水火!时刻皆有无辜伤亡!卢从事还要计较这些旁枝末节,琐碎律法不成?』
『旁枝末节,琐碎律法?』卢毓也是略有些皱眉,但他依旧是缓声而道,『张公子,既有律法,便当遵律。若今日方有直谏之律,我此时便收了张公子此书,亦无不妥,然如今是直谏之律,颁布已有年余……』
张村却不想要再听,便是扯了嗓子喊道:『西域之吕奉先,违律在前,尔等不去追查,不去依律处置!而对在下却是这个要依律,那也要依律!岂不是本末倒置么?!此等律法,究竟是维护恶人,还是用来欺压良善?!又有什么遵循之道?!诸位!诸位!看看,这就是直谏院!这就是什么律法之道!』
『哈哈,有道理啊!』
『对对,我觉得他说的对!』鵒
『没错啊,好像就是这样啊……』
堂下一群人乱纷纷。
『张公子……』卢毓微微叹息,『你这……』
『某听闻卢尚书乃海内大儒,人是望也,有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张村张开双手高高举起,就像是想要拥抱整个天下,又像是要振臂高呼痛斥天地,『今见卢从事,真是大失所望!如今某上谏西域事,卢从事却仅是言什么律法?!风马牛而不相及!简直是胡搅蛮缠!不知所谓!敢问卢从事,这上谏之书,你是接还是不接?!』
『哦哦,不敢接呗……』
『我看张兄说的就是对的!』
『我其实早就看清楚了!』鵒
『哈哈,直谏院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