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闲工夫叫唤拍车,不如先赶快脱离危险范围!
等到脱离了危险范围,再来指责唾骂,甚至上前去将司机拉下来……
要是连命都没了,还骂个屁?
活着的马,永远比死马更有用。司马只是司马,并不想要就变成死马,甚至连这样一点的风险都不想冒。
于是在司马坞堡之内,顿时就一片骚乱。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冬闲的深夜,原本应该是是安静祥和的猫在家中,结果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没有过多久,在人群之中,就有人开始跑回家,收拾东西,牵着牛羊,带上兵刃,准备跟上司马防等人的步伐。
坞堡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抱团而居,生则同生,死则共死。只有这样,才可能在一个乱世当中生存得更久一些。
一个个世家,就是更大的坞壁堡寨群落而已。
追随家主,已经成为这个时代多数人心中的本能。
家主要离开,不追随而去还能去哪里?
纵然有千万的不舍,但是谁都清楚,若是真的遇到了司马防所说的那种情况……
这年头,要说死于贼手的和死于兵手的百姓到底那边多些,还真不好说啊!
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追随老家主在另外一个地方安家去!
司马防策马而行,周边都是司马氏的直系子弟,身后则是牲口拖拽着的车辆。
火把照耀在道路上,人影晃动。
司马防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清声吩咐身边的司马朗,『派几个人,去给温县店铺传令,立刻闭门出城躲避……此外,再派些人手,在路上多留意……看看有没有谁故意留下什么标记的……记下来,清除印迹,然后……杀了……』
……)……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一夜没怎么好睡的陈凤,带着五百新兵,率先离开了兵营。
他认识马充,但是他装作不认识。所以马充就被当成是普通的猎户给杀了。
夜闯兵营,不该杀么?
虽然说马充说他自己是前来卖野味猎物的,但是陈凤不敢认帐。
乐盛也知道一般兵营也经常会收一些周边百姓的腌菜啊,野味啊什么的改善生活,但是之前被陈凤顶撞得很不爽,所以他也不想要让陈凤舒坦。
反正乐盛也不会在陈家坪久待,摊子再烂也不是他的事情。
乐盛还装模作样的表示怀疑是敌探,让陈凤带着兵卒在周边巡查。
反正就是折腾。
就像是当下。
让陈凤这些新兵当前锋……
新兵作为先锋,这尼玛有道理么?若没道理,又去什么地方讲理?
在陈凤这些有些散乱的新兵身后,就是乐盛所带领着的一千多的乐进直属兵卒。
这些直属于乐进的兵卒,多少有些精锐的样子,风尘仆仆而来,只是在兵营当中稍稍休整了一夜,一大早又再度出发,也毫无怨言,保持着队伍整肃,一副剽悍强健的模样。
乐盛前来,首先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是分散出发,然后到了陈家坪集中的。毕竟若是千人队出动,怎么都会引起一些关注,而分成两三百的小队,就不是太显眼了。
其次,选择陈家坪作为休整之所,也是为了避开温县当中必然存在的司马家视线,防止走漏消息。
只是可惜,做出了这些布置,依旧没什么卵用。
地方上基层官吏相互勾连的程度,是超出了乐进的想象,也不是乐盛这样的脑瓜子能够思虑周全的。
陈凤黑着一张脸在头前引路,后面乐盛领着精锐兵卒跟随在后面。
虽然说陈凤再三推迟,甚至不惜祭出屎尿遁的奇术,可是乐盛依旧不放他,逼迫着陈凤必须同行。
陈凤不想要坏了香火情。
乐盛却不管这些,他只想着要完成任务,至于会不会导致后续的什么问题,那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对付一个坞堡,有时候一百个人都多了,而有时候五千人都算少。
乐盛手下兵卒左右分开,显然是将陈凤等人也看管起来,让在前方的陈凤想要做一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只能制啜着牙花子带着新兵往前,心中琢磨着这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司马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作为在温县左近的老兵油子,陈凤当然平日里面和司马氏多少有些往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陈凤又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所以能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觉得有什么寒碜的,否则就凭那点可怜的俸禄,能做什么事情?若是没有额外收入,平日里面就只能吃糠咽菜,喝点小酒都要再三思量。
而且陈凤也听说司马氏家族之中,还有几人在关中任重职,这要是交好了,说不得将来还有些机缘不是么?
可现在……
有些麻烦了,但也没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