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厉害……怎么懂得这么多……』一名曹军兵校凑了过来,一边穿着公孙兵的战甲战袍,一边称赞乐进道,然后好死不死的追问道,『将军是怎么想出来的?』
乐进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哈了一声,就没有多少笑意了,只是维持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状态,说道:『少特么的废话,赶快穿好!』
新到乐进手下没有多久的这名曹军军校,心中不由得一跳,感觉自己拍马屁好像是拍到了猪屁股上,顿时不免有些慌张,差点一点把刀扎在了自己的腿上。
乐进哼了一声,走到了一边。
另外两三个中层的军校凑了过去,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吧唧给方才说话的军校一个后脑勺,『不会说话就闭嘴!』
『就是,少说两句憋不死你……』
『我……』拍马屁的军校欲哭无泪,想象着将来被乐进穿小鞋的局面,顿时感觉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
嗯,其实不是感觉,而是真的天色昏暗了。
乐进仰着头,想到了那耻辱的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天色。
有时候,乐进会在夜间猛地惊醒,然后在身上胡乱的扒拉着,等到发现没有什么渔网和其他武器的时候才会清醒过来,然后坐在床榻上喘息,半响都不能再次入睡。
当一个精美的器物被破坏的时候,总是能够令人惋惜,而当一个雄伟的梦想破灭的时候,也常常会带来痛苦。乐进之前以为他的伪装便是天衣无缝,可是在河洛的那一场噩梦,便是给乐进好好上了一颗,就像是大学毕业生刚进入社会的时候以为自己很有能耐,结果发现是根本没人爱。
有时候乐进也不明白,为什么骠骑将军麾下的那些将领,呃,甚至可能都不是将领,只是一个小军校,就能发现了自己的伪装,而且还是当时乐进认为完全没有破绽的伪装,而自家的军校么……
乐进斜个眼珠子瞄了新来的那个家伙一眼,然后发现那家伙竟然手抖脚抖的,顿时觉得心塞无比,就像是在月底的时候看到了账户余额一样,不忍多看,收回了目光。
在那一场的痛定思痛之下,乐进根据手头上得到的各种骠骑兵卒的信息,狠狠的模仿和操练着,到了眼下,也是一个检验成色的时刻。
乐进近卫的这些兵卒,不仅是精于战场搏杀,也具备一些特殊技能。
跟斐潜学的。
穿着公孙兵卒的衣袍,外围的警戒圈就基本来说对于乐进等人就等于开放了。公孙度的兵卒看见了乐进他们,都以为是结束了任务要回城换防的自家兵卒,即便是不认得也没有问,一方面是没有那个心思,另外一方面觉得反正到了城门之处肯定也会接受盘问,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乐进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走城门。
在外围警戒圈没有发出任何示警信号的情况下,城门左近值守的公孙兵也没能提起多少的精神,特别是在当下局势渐渐呈现出恶化局面,公孙兵卒上上下下在担心着下一顿能不能吃,还有没有得吃的情况下,越发的也就没有多少注意力在防守执勤上了。
细碎的水声当中,乐进等人慢慢泅渡过了护城河,然后缩在了城墙的阴影之下……
虽然说乐进真正偷袭破城的,只有不到一百个人,但是依旧分出了波次,乐进亲自带着三十人作为先锋,趁着夜色摸到了城下,然后将挂钩攀绳甩上了城墙,趁着公孙兵卒松懈的间隙,爬了上去。
城下的其他兵卒则是手持弓弩,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比如某些公孙兵要站在城垛上尿尿结果发现了他们啊,又或是某几个公孙兵卒发神经或是掉了什么东西回过头来找啊等等……
二三十个几乎天天都要训练箭术,然后三十歩之内基本上都是百发百中的乐进亲卫一旦覆盖射击,基本上只要是露头就是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