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
众人相互看着,似乎有些火苗映照进了各自的瞳孔之中……
……(`皿??)(`皿??)(`皿??)(`皿??)……
临晋之南有山,名为荆,在荆山之侧,有一军营。
临晋的骚乱,便是风一般的吹到了荆山营地之处,使得营地之内不免也躁动了起来。
临晋荆山之处有四个曲,由一个军司马统领。
半夜之时,便有临晋县城当中趁乱逃出来的信使,带来了临晋官吏的命令,让这些兵卒前往临晋,听从马氏安排……
如果仅有这个号令还好说,但是之前也有几名骠骑兵卒到了营地之外宣令。
而骠骑兵卒带来的命令,则是让荆山军营的兵卒原地待命,不可擅动!
两个完全相反的号令,顿时让荆山军营里面的兵卒疑惑了,很多中下层的军校士官就找到了赵七郎。赵七郎只是个曲长,但是在荆山营地之中却是个老资格,甚至有时候说的话比军司马还好用。
赵七郎为人豪爽,常用银钱请朋友手下吃饭,但凡是有人短了用度,找赵七郎借,赵七郎总是二话不说,仗义疏财,而且从来都不催其还账,故而军中上下但凡是提及赵七郎,无有不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可问题是赵七郎原本出身并不怎样,家中又不是有黄金矿的,那么他的钱财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有些人确实是压根就没有想,也有些人想了但是想不到,还有些人是已经知道了但是装作不知道……
拿人钱财,自然需要与人消灾。
现在的赵七郎,面色难免有些狰狞了起来,完全脱了平日里面的和善模样。
王昶遣人号令荆山营地的人,原地待命,未有号令不得擅动,是因为是个傻子都知道,在临晋荆山左近的这些郡兵,肯定有当地土著下了死功夫的,暗中不知道勾连了多少人物,若是贸然开将出来,能不能用另说,若是稍微失了约束,在某些关键时刻骤然发作起来,说不得就妨碍大局!
所以干脆就只用陇右之兵,而这些事发的郡县郡兵,便是一概不用。
正在赵七郎沉默之时,不知道在营寨之中那个地方,突然便有几人齐声大吼:『临晋城中便是吾等衣食父母!如今百姓遭乱,父母为忧,吾等岂有坐视之理?!若是值此做缩头乌龟,翌日又怎有颜面见临晋父老?!』
这吼声一出,便是压过了其他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着,一时间营地之内盈盈如沸,竟然是要炸开锅一般。
军司马也听闻了声音,急急赶来,扑面见到了赵七郎等人聚集一处,顿时皱眉,戟指大喝,『赵七郎!尔等于此,所欲何为?!还不速速回去,弹压统属?!若是出了乱子,便是唯汝是问!』
赵七郎心头念转。如果说骠骑大军回旋,一切准备妥当,就不会出现还有人可以跑出来给营寨传信的情况,而临晋之中有人能够跑出来,就说明临晋并非完全受骠骑的控制,说不得自己就可以成为扭转临晋天平的重要砝码!
万一自己的靠山倒了,即便是自己乖乖留守军营,并未妄动,会有人因此就封赏自己么?肯定不会,同时靠山倒了之后,自己钱财来源便是断了,到时候全营内外,但凡是欠了自己钱的人,肯定就会成为自家的仇人!
先前借钱的时候有多么赔着笑脸多么下贱,之后定然是会多么的凶残!
既可以痛打落水狗,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免了欠债,若是换成赵七郎自己,肯定也会乐意去做!
所以,当下唯有一搏!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判断标准。赵七郎不可能知晓全盘的情况,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来作推断,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这些经验受限于其个人,所以很多时候会有问题……
只不过现在赵七郎,并不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