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说道:『情况有变,若是我等被发现了,曹军南营定然有所动作!若是等我们到了夜间再出发,曹军此间所作所为,我等便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走,至曹营左近潜伏,若是曹营没有异常,就按计划夜间攻击,若是曹营有变,亦可早些知晓,免遭陷阱!』
『可是……』护卫有些犹豫。
廖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若是贴近曹营,便是越发风险,只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传令,抛下所有杂物,只携必需,准备出发!』
护卫领命而去。
廖化仰头望天,夕阳已经在山边蹭来蹭去,眼看就要进去了,正在散发出最后的热情。显然,在还有比较充足自然光线的情况下行进,无疑更容易被曹军发现,但是如果不跟上曹军斥候的脚步,那么就意味着万一曹军之中真的有什么变化,廖化便是无从知晓。
廖化紧了紧身上的系带,然后提起了战刀,对着身边的一名曲长说道,『某先前行,汝领兵卒速速跟上!沿途之中,人人衔枚!不得呱噪,违令者,斩!』
曹军斥候绝对不可能只有一对,越是靠近曹军大营,便越是有暴露的风险,可是现在,这个风险廖化必须承担!
另外一边,二道疤等人也渐渐靠近了曹军汉水南营。
人类社会是有阶级等级的,这种阶级制度,从原始社会的时候就形成了。为了利用大自然,为了抵御猛兽,人类自动自发的开始听从某一个或是某几个较为有经验,较为强大的人员调配和安排,旋即阶级就诞生了。而那些不自由宁无私的原始人,不愿意合作,也不愿意服从,往往都死了,剩下的就形成了部落,有了部落首领和巫……
绵延到了封建社会的汉代,阶梯等级观念越发的明显,普通生活之中的士农工商就不说了,在军营之中更是等级森严,什长伍长什么的,便是军队森严等级之中的最底层的一级阶梯。
这些伍长什长,在普通兵卒眼中是上级,但是在那些所谓真正『上级』眼中,这些人又什么都不是……
『嗨!疤脸的!』在营地门口值守的军侯大叫道,『这一次又在山里找婆娘了?!哈哈,啊哈哈哈……』
在军侯身边的几名兵卒,虽然不见得明白军侯在笑什么,亦或是这个事情究竟又有多么好笑,只是军侯在笑,便也跟着哈哈哈的笑起来,整个营寨门口之处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军营之中难免会有掳掠妇女发泄的时候,二道疤基本上不参与,而这样的行为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另类,自然会询问,二道疤就说他婆娘在山林里……
之后也就同样很自然会有人取笑二道疤,大概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以爽不爽二傻子。尤其是那些中低级军官,从帐篷里面提着裤头出来的时候,都会表示二道疤就是个傻子蠢货,这么爽的事情竟然不想做。
普通的兵卒也会嘲笑二道疤,因为正常来说即便是这种事情,也是一级级往下的,军侯曲长爽够了,才有屯长队率的事情,屯长队率满足了,也才轮到什长伍长,显然普通兵卒即便是有机会也要排到最后,现在有二道疤让出了位置,有些普通兵卒就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而且还要大声的说出来让别人知道他占了二道疤多少的便宜,才可以满足他们的心理……
二道疤翻了翻眼皮,然后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没找到……』
『是婆娘没找到,还是什么其他没找到?』军侯依旧觉得自己很风趣,甚至还能抖个风雅之音,『窈窕淑女,在水一方,啊哈哈哈哈,这里不就是水一方么,哈哈哈哈……』有人就喜欢开玩笑,同时也不管玩笑过不过分,反正他自己爽就可以了,若是旁人有意见他还会怒,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至于么,有没有风度了?
二道疤一边想营寨门口的值守小吏递交出入竹牌,正式登记卸了差事,一边摆手说道:『没有都没有,都没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发现是大多数斥候的正常汇报,要是每一个斥候都发现了什么,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军侯问什么二道疤就答什么,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因此羞涩,然后军侯看了一眼小吏登记的条目,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接过笔来在条目后面画了个花押,也就算是勾了二道疤的差事。
二道疤谢过军侯,便带着人往自己帐篷而去。什长手下有两个伍长,然后都是住在同一个帐篷里面,吃饭的时候共用一个锅,所以什长也算是『帐篷长』或是『锅长』,进了帐篷便是老大。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周边的帐篷都已经开始烹煮一天当中最后的一餐,出去侦测了一天的曹军兵卒又累又饿,坐下去就是几乎不想再多动一下。
水开了,咕嘟嘟的烟气弥漫。
米糠混合物倒进了水中,若是没有出营的,便是如此配置了,喝一碗,舔干净了便睡觉。什么洗漱根本不存在,木碗会舔得比狗舔都干净,牙缝里面若是还有些残渣,便是更舍不得吐出去,至于会不会蛀牙……
呵呵,在平均寿命才四十不到的大汉,那个大头兵会担心蛀牙问题?
出营有差事的,相对来说就好一些,不仅是可以每个人都领到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杂粮饼,还可以在沿途采摘一些野菜蘑菇什么的,所以锅中固体的量多少会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