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不由得眯起了眼。
“见过平舆三龙……”刘范见到了许靖,笑眯眯的拱手说道,“不知先生前来,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许靖一愣,旋即哈哈笑了两声,也是拱手说道:“昔日有闻将军风仪,不胜向往,今日得见,果然更胜往昔啊!”
刘范嘿然,也是笑了笑,然后招呼许靖就坐。
山野之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的,也就是些清水干肉什么的,大概就是一个意思罢了。
两人见面了略有交锋,相互之间都想要先声压对方一头,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互有胜负,并没有谁占到了便宜。
平舆只有二龙,没有三龙。而且二龙之中,也没有许靖的份。二龙说得是许劭和许劭其兄许虔两个人。汝南人将这两个称之为“平舆渊有二龙”。
然后,刘范之前在雒阳长安,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有什么风仪可言?
沉默了片刻之后,刘范说道:“先生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许靖忽然的出现,让刘范心中暗警,毕竟他自己没有找到什么山间猎户,而不清楚前方是什么情况,而许靖竟然能够找到自己,说明士燮同样也知道了自己的所在,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实际上处于明处!
许靖又是哈哈笑了两声,捋着胡须说道:“某之所以前来,乃不欲见将军空留千古骂名尔!”
刘范眉头皱起,盯着许靖,问道:“先生何来此言?”虽然说知道许靖这样说,难免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夸大言辞,但是多少也激发出刘范的一些好奇心。
许靖不慌不忙的说道:“今将军兵犯交趾,乃大谬矣!”
“哈!先生莫非是为交趾太守说和而来?”刘范不由得大笑着说道,“某乃交州刺史!自当替朝堂分忧!交趾太守不服王令,不尊法纪,鱼肉地方,百姓困苦!某此来便为解百姓于水火也!莫非先生欲助纣为虐乎?!”
许靖摇头说道:“将军心系社稷,某自然是佩服之至!不过,将军一来未遣使,二来又无诏令,三来么……若某看得不错,将军之下,多是零陵之兵罢……若是将军于交趾之处,又当何以对?”
刘范一愣,“这个……”
许靖又立刻接口说道:“如今交趾之民,并无抗拒之心,亦无谋逆之举,乃不知将军何所图也!且不知将军是为了朝堂公义,又或是为了个人私心?”
“这!自然是天下之公也!”刘范自然是这么说,也只能这么说。
“善!”许靖立刻说道,“既如此,将军欲行仁德,交趾自然归附!只不过……将军这仁德之心,天下为公之言,难以服众啊……”
“嗯?”刘范顿时不爽,“先生戏耍某乎?”
“非也非也!”许靖说道,“将军自思之!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也。如今将军之老,陨于川,将军之幼,圄于蜀,而将军却言欲老交趾之老,州之幼,以行仁德……呵呵,其可信之乎?”
“汝!”刘范勃然而怒,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将军且息怒……”许靖伸出手,虚虚往下压了压,“如今天下动荡,社稷倒悬,正值英杰奋起,挽天将倾也!如今交趾欲降将军,奈何将军之举实在是……如今骠骑将军于川蜀之中,倒行逆施,收刮民财,导致天怒人怨,叛乱四起,更有建宁大户,不堪其辱,奋举义旗,以抗纣桀!如今建宁易旗,川南动荡,民怨沸腾,此乃将军天赐良机也!将军试想,若乘其势,得建宁之兵,可进得川蜀,又有交趾为援,东可连荆州,北可取关中!一来可正将军仁德之名,二来亦可救族人于水火,三来么,便是天下震动,当知鲁恭王之后亦人杰也!获天下之望!届时……呵呵……何愁将军大业不成?!”
许靖duang的一声丢下一大堆的话,砸得刘范也不由得心神震荡。最关键是的许靖的这些话并非全是虚言,而也是有根有据。
“先生之言,可是当真?川蜀动荡?建宁大户,有兴义军?”刘范有些迟疑。
如果川蜀和交州两个地方相比较,真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呃,错了,是小孩才选择,大人全都要。真要是能够交州和川蜀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
“某此来,便为将军解忧也……”许靖瞄了刘范一眼,又捋了捋胡须,说道,“某曾任绵竹太守也……将军若是有匡扶社稷,救民水火之心,某便愿献入川图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