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御史姚修?杨兄问他干嘛?”林江有些拿不准,杨然问姚修是善意还是恶意。
“实不相瞒,我跟随我家公子先行前来江陵,见那姚修行事放荡,并且本郡郡守对其也颇有微词,我家公子不喜,想知道此人平时为政如何?”
“杨兄,恕我冒昧,贵府公子是何人?”林江有些好奇,他只知道龙牙一直以来都是陛下的贴身护卫,甚至就连陛下的那些孩子们都没有听说过有龙牙的人在护卫。
毕竟龙牙只有区区几十个人,而嬴政子嗣数量也不少,只不过扶苏最出名而已,并且嬴政正值壮年,以后子嗣的数量肯定也会增加,若是派人护卫,龙牙几十号人可能还真不够用,索性直接全都别要了
“我家公子的身份我不便多言,我只能告诉你公子姓张,名清,林兄若是实在好奇,晚些可询问统领。”杨然摇了摇头道。
林江打了个哈哈道:“没没,也不是那么好奇。姚修的情况我手里还真有一些东西。准备呈给陛下!”
他才不会去问卫书,若是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需要严格保密的人物,他贸贸然去向卫书打听,那不是找事么?
杨然听到之后豁然一喜,这下好了,连调查都不用调查了,有现成的证据
“能否麻烦林兄跟我一起去见公子?”杨然问道,还是让林江亲自去说比较好,由他转述的话还可能有什么遗漏之处。
“哈哈哈,乐意之至,走。”
“林兄,这位就是我家公子。”杨然介绍道,随后对张清道:“公子,这位是江陵黑冰台的统领,林江。”
郡守府中,张清此时还有些许醉意,龚庆也已经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林江行礼道:“见过张公子。”龙牙的人都是人家的贴身护卫,他虽然是一郡黑冰台之首,但是也最多是和龙牙的人一个级别,自然知道放低姿态。
“林统领不必客气,杨然应该已经把原委都跟你讲了吧?”
“是。”林江点头道:“公子所言不虚,那监御史平时确有不法之举,在下已经掌握了证据,准备等到陛下驾临之时呈与陛下,既然公子想了解,在下便为公子讲述一番。”
林江整理一下语言道:“姚修自上任以来,虽无大错,但也多有失职之实,并且此人常勒索郡中下属官员,若有不奉送钱财礼品之人,便将其罗织罪名,上奏朝廷。
只不过在郡守龚宇的压制下,倒还不算太过分”
听到这里,张清有些不满意,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名。
林江接着道:“并且其心腹在下面郡县大肆敛财,勾连上下,沆瀣一气,许多县城的官场都已经糜烂掉了,民生艰难”
这也是林江这段时间才调查出来的事情,下面某些郡县完全都已经成了以姚修为首的利益集团的自留地,除了盘剥富户以外,更是盘剥百姓,三番五次的加税,致使当地百姓生存艰难。
并且对百姓的外出限制极其严格,寻常并不开放路引,这样百姓自然也知道外边的消息,还以为天下都是这般收税的,只能默默忍受。
张清此时已经有些怒了,盘剥富户他倒是不在意,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发家的基本上没有底子干净的,有朝一日被更强的人欺压了也算是天道轮回。
可是盘剥百姓他就有些看不惯了,那些苦哈哈本来口袋里就没有几个大子儿,家中的米缸中也没有多少粮食,饶是如此,却依然还要被层层剥削,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冷声道:“继续说。”
“其余的便是流连青楼,收受城中富户的钱财为其脱罪,或者将犯人掉包”
“此事是你一早就掌握的,还是最近才调查出来的?”张清忽然想起,虽然监御史负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可是黑冰台同样有此职责,那为何这姚修还能如此行事?
林江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道:“实不相瞒,姚修的情况在下一早就有所察觉,但是苦于人手不足,只将重点放在了江陵之中,对于那些较远的郡县监查力度不足。
并且此人极为谨慎,因此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实质性的证据,直到最近得到了咸阳那边的支援,才得以腾出手来彻查全郡”
张清则有些狐疑,觉得林江说的很不严谨,照这么说各地的黑冰台得不到咸阳的支援就不做事了?不过想到人家刚刚帮了自己,现在就过河拆桥也有点太快了,便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回头跟卫书讲一下,多给你派些人手。”
林江苦着脸道:“多谢公子关心,不过还是不必了吧,咸阳更为重要,在下以后累一点就是”
这番话要是传到卫书耳朵里,准没他好果子吃,没见到前段时间长沙郡的黑冰台统领已经成了白身了么?辛辛苦苦,死里求生十数年,一朝不慎,便前功尽弃这张公子怎么恩将仇报呢
杨然也为他开脱道:“公子,除了咸阳,黑冰台在各地的力量确实薄弱了一些,兼顾不到全郡也很正常”听的林江不由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张清道
“属下不敢,公子勿怪”杨然忙道。
其实张清也没有生气,虽然在大秦呆久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养成说话不容许别人辩解的习惯的,只是发了一下牢骚而已,见杨然告罪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林江忙道:“公子可是要对姚修治罪?在下这就回去将那些证据带过来!”
“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
而此时,姚修也回到了府中,问自己的管家道:“府中这几天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么?”
管家想了一下道:“回老爷,没有,就是今天早上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说是从咸阳来的,想要拜访老爷,被门房拦下了。”
姚修赞许道:“做的不错,赏!”
“是。”
姚修又道:“去信给下面的人,这段时间收敛一点,也先不要给府中送东西了。”
“是出了什么事么?老爷。”管家疑惑道。
姚修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子哥罢了。”他还真没有将张清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张清就是那种空有满腔义愤的年轻人,或许有些地位,那又如何?只要不是龚宇亲自上场,他在这南郡便不惧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