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郡有一座无名小山,说是小山,其实只是同那些名山大川比起来较小,其本身高一千多米,风景秀丽,于此居住颇为养人。
山上有一座道观,里面有几个老道士,一些小道童,附近村子里的百姓偶有头疼脑热,肠胃不适等一些小毛病,不肯到城里寻医家的人医治,反而会上山求药。
道士们倒也不觉得烦,久而久之甚至专门预备了各种草药,再有上山求药的百姓,便依着其病症由小道童给他们抓药,不仅药到病除,并且分文不取。
这座道观深受附近百姓的爱戴,听说其观主名为道主,虽然百姓们基本上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主,但是这并不妨碍百姓对他的敬爱。
“师兄,你出关了。”道观内,两个老道士坐在大殿的屋顶上,说话的那个老道士手中还拿着一坛酒,讪笑道。
“是啊,师兄我闻着酒味就过来了。九玄师弟,我闭关的时候你过的挺好嘛。”道主似笑非笑道。
其实他们也没有禁酒的规矩,只是九玄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以至于疏于修炼,并且有时候还会误事,因此年轻的时候道主代师父管教他,见他喝酒一次就打他一次,以至于他现在喝酒的时候还喜欢背着道主,一看见他腿就疼
而道主闭关的时候也是他代为掌管道家,虽然平时也没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个名气不显的道观就是神秘无比的道家首领所在的地方,此时道家还没有发展成道教,没有祖庭这个说法,否则便可以说此地便是道家的祖庭了。
道主就是这一任道家的领袖。
和别的学派不同,道家的发展模式独具一格,首先便是收徒,虽然同样注重衣钵传承,也重视道家的思想传播,但是相比于别的学派来说,道家就显得有点躺平了。
道家收徒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至于到底有没有师徒之缘,道家的人基本上都会两手掐算,也不至于出现什么失误。
没有缘分,任你天资再高,悟性再奇,也入不得道家的门墙,缘分到了,哪怕你就是一个路边笨拙丑陋的小乞丐,也会被师父带回去精心培养。
而道家的门人学成之后就喜欢四处游历,在红尘中增长见识,打磨心性、在人迹罕至的山川中亲近自然、体悟天道!
到了哪个地方,觉得这个地方真好,特别喜爱,就在此地安居,建一座小道观,也算是为道家开枝散叶了。以至于堂堂道家总部,也只有老弱病残寥寥数人。
因此说,百家之中,唯有道家最为奇特,也最为神秘。
“师兄这次闭关可有什么收获?”九玄转移话题道。
道主面色沉凝道:“也没什么收获,就是闭关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便想着应该出关了”
九玄听到这话也认真起来,道主这个境界的人,心血来潮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问道:“师兄,那可曾测算过?”
对于占卜预测这一道来说,道家才是真正的行家,道家虽然与世无争,但是就喜欢窥探天机,一个真正的道士必定掌握完整的玄学五术,即为山、医、命、相、卜。
如张清府上的那个沈坤,虽然懂得一些巫祝之术,但是在真正的道家高手面前,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道主摇了摇头,感慨道:“测算过,但是没有算出来什么东西,当真是天机难测啊!”
说着便从九玄手中拿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九玄见手中的酒被夺走也不恼,翻手又从旁边拿出来一坛子新的,说道:“师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前两天观测天象好像也有点和以往不同,但是我又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道主听到这话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九玄虽然不靠谱,但是本事还是有的,因此他的话也有几分可信,认真问了一番,待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便抬头向天上看去。
许久之后,道主面色疑惑,手中更是快速的掐算了起来,旁边的九玄见他进入了状态,也不敢打扰。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道主停下手上的动作,嘴里喃喃道:“这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九玄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师兄,算出什么了?”
“你先别说话。”道主稍微有些烦躁的制止了他,随后闭上眼睛继续专心推算
“噗~”道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兄!你没事吧?”九玄大惊失色,连忙查探起道主的状况。
道主伸出一只手将他推开,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道:“无妨,我没事。”
九玄这才放心下来,更加好奇的问道:“师兄,你到底算出什么东西来了。”
道主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能说,师弟你别问了!”
却是刚才他观测天象,本来只想推算九玄口中所说的那一丝变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大秦的国运上面来了,并且根据推算的结果来看,若是星象未变的情况下,大秦原本的国运只有十四年!
如此强盛的帝国,居然只有区区十几年的寿命?这简直骇人听闻!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始皇帝不信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信了,对于道家来说无疑会遭受一番无妄之灾。
此等星象隐藏的极深,就算是他刚开始也没有看出来,想必始皇帝手下的那些人更看不出来。表面上看去,此时秦国的国运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旺盛的一塌糊涂,但深究下去却暗藏祸患
秦国一旦崩塌,要么就是恢复到春秋战国时期那样的互相割据、来回攻伐,要么就是有野心极大之人效仿始皇帝重新一统天下,这两者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道主想要看到的,毕竟道家又不是野心家,他觉得现在这样天下承平就挺好的,也利于他们道家的修行。
好在后续的星象发生了改变,依照新的星象看来,一切都是混沌未知的,也或许是他道行不够看不出来,但是肯定比原来的结果要好,但是这改变的根源却又是无法测算
“师弟,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九玄想了想道:“听说始皇帝要东巡?这算不算?”
“算,还有没有?”
“对了,前些日子回来了两个小兔崽子,说咸阳出现了一种新型的粮食,产量挺高的,一亩地能有一千多斤的产量!别的杂七杂八的也有,但是我懒得听”九玄有些尴尬道。
“那可能便是应在此物身上了”道主喃喃道,转头又对九玄道:“我要去咸阳一趟。”